賈母、王夫人苦留才算留住。賈母當場頓著柺杖,怒喝道:“鴛鴦,你去給我把那個混賬東西找來。”
李紈、賈探春等姑娘們噤若寒蟬。
鴛鴦去了半個時辰,才來回話,“老太太,環三爺人給扣在大理寺,現在還沒放回來。”
不僅僅是賈府的內宅在找賈環,事實上,賈政、賈赦、賈璉也在派人找賈環。但他們都不出意外的得到訊息:賈環不在家。第二天得知賈環被關在大理寺中。
與賈府內的怒斥,不滿情緒一樣,史家的保齡侯史鼐,與嫡子史盛、史智、弟弟忠靖侯史鼎在家中商量這件事時,都是極為不滿。
賈環今天是告薛家的黑狀,明天難道不會告史家?金陵四大家族,誰的底子乾淨?就賈家自己,賈珍、賈赦做了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王家之中,更是一陣叫囂,要嚴懲賈環。王子勝怒罵:“黃口小兒,不知死活。來福,拿我的帖子去順天府,我王家成全他的忠義,讓他去監獄裡和他的老師作伴。”
王承嗣、王偉等十幾名王家子弟都是嚴詞大罵。賈環竟然敢拿王家洩憤?簡直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真拿他那個舉人身份當回事嗎?
約半年前曾經見過賈環的王府內眷,對那個沉穩、安靜的少年的印象降到最低。王子騰的妻子何夫人吩咐道:“以後不要再讓他來府裡,這樣的親戚,我們認不起。”
夜裡,幾名時常與賈府來往、走動的勳貴子弟在馮紫英家中聚會。賈璉、賈寶玉、馮紫英、韓奇、衛若蘭、陳也俊都是搖頭。不認可賈環的做法。心中有疏遠之意。
酒桌之上,賈寶玉大圓臉上,滿臉笑容的聽著勳貴子弟們對賈環的批評。環老三這是自絕於朋友、自絕於親戚、自絕於家族。
…
六月二日的夜晚,賈環是在大理寺的一間廂房中度過。漆黑、寂靜的深夜中,他在靜靜的等待明天常朝之後的交鋒。
他並非是給大理寺關押,而是山長的好友、大理寺右少卿梁錫幫他擋一下。賈府裡現在會是什麼情況,他心知肚明。
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和王子騰鬧翻的時候,王子騰才能暗中幫助、運作山長、賈元春的事情。此時,誰會相信王子騰是山長的“盟友”呢?
作為一個有著三十多歲靈魂的人來說,理智、成熟是必然。再加上經歷了韓謹韓秀才的“黑化”事件,他現在只願意對書院的同學,給予充分的信任。
與王子騰的合作,只有大師兄公孫亮、羅君子、喬如松、龐澤幾人知道。
賈府內,他只提前給寶釵透漏了幾句。效果如何,他不知道。
夏季的夜空,新月如鉤。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清晨時分,寧國府內秦可卿叮囑著弟弟秦鐘好好學習。秦鍾在五月三十日給薛蟠威脅過。秦可卿不得不讓他先輟學回家。今天才回來。
那時,賈環的靠山張安博剛被定了一項罪名。已經不足以讓薛蟠有畏懼之心。他重新將視線投向族學中的秦鍾。他喜好男風。而如今,薛蟠被抓進了監獄,秦鍾自是可以復課。
秦鍾踏入族學的那一刻。賈環從住了兩天的大理寺中走出,前往宣武門裡街的三元酒樓。
大時雍坊中,張承劍、何幕僚、左師爺、田師爺正出門而來。公孫亮、羅向陽、喬如松、龐澤、張四水、柳逸塵從賈府望月居而來。大家約齊今天在這裡見面。
六月初三,天陰無風。常朝照例舉行。
此時,賈府中,王夫人正在賈母面前說話,嘴角帶著冷笑。賈政給她說過,今天常朝之後,照例會在武英殿議事。關於賈環舉報王子騰、薛蟠的案件,應該會有結果。
此時,梨香院中,薛姨媽想起正在監牢裡受苦的兒子,痛哭流涕,心中對賈環恨的牙根直癢。
寶釵穿著一襲明雅的淡藍色裙衫,低聲安慰道:“媽,哥哥不會有事的。放心!”
腦海中回想著幾天前賈環對她說的話,“寶姐姐,我…要做一件對不住你的事情。事涉薛大哥。不過,我會保證他沒事。”
寶釵心中泛起難言的苦澀。
此時,賈家族學管事培訓班派到賈府各出實習的學生遭到驅逐。江興生看著丟出在街上的行李,在藥鋪店外罵道:“姓李的,你給我等著。有你好受的一天。”
回答他的是李掌櫃的一聲冷哼。而他們這些下人可看的明白,環三爺完蛋了。舉報舅老爺,還能有立身之地?
宣武門裡街三元酒樓的第三層,賈環、公孫亮、羅向陽、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