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聲問:“娘,在想什麼?”
悲悲慼慼的回頭望著半路認下的女兒,沒頭沒腦的,石青泣道:“他騙我,全都是騙我的!”
“他是誰,是誰騙您?”
“萬道源,你是個騙子!”
驚天動地的吼聲,從體形嬌小的女人喉間噴湧而出,一股堪稱毀滅性的攻擊波也從石青身周散發。
首當其衝的是被沈涵秋擊倒在地的銀樓掌櫃,他就躺在石青足尖前不到兩尺處,在攻擊波的強壓下,那把招牌灰兔尾巴鬍鬚挪到左耳後,整個人被壓成扁扁的一層肉餅。
石青發出的那股攻擊波,威力巨大而執行緩慢,唯因如此,造成的視覺衝擊也就越大,仍躲在八仙桌下的銀樓夥計只看著就精神力崩潰,嚎叫竄出門,對著門外的石柱撞牆不休。
是受到的刺激過大,是承受力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陡然間變了個人似的,嫻靜秀氣的石青昏濁的眼裡散發著狂亂的光,揮舞著雙臂狂呼亂吼。她已分不清敵友,周身散發的攻擊波,無所避免的也攻擊著沈涵秋。
張張口,想叫醒娘,卻發現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又出來趁火打劫,繞身旋轉的速度還有加快之勢,如遭重擊,沈涵秋雙腿軟軟的跪落在地,委屈的淚水成串兒落下。
綵衣人在沈涵秋雙膝落地時,也受到那股強勁攻擊波的打擊,身形猛一震,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也算她不走運,站那兒不好,非得站在《富貴牡丹》圖的下方,受到重力撞擊,與牆壁粘合得非常牢固的畫框被震落,正好砸在防禦氣罩被震散的她頭項,一支血紅的獨角在她頭頂生出,與她那面容和著裝搭配,造型倒是獨特到令人噴飯的程度。
“好好笑唷!”
被壓跪在地上,說話都費力了,居然還要取笑綵衣人,面上猶自凝淚的沈涵秋笑聲未已,就嚐到不可以亂笑的苦果。在她體內,因那股強大攻擊波襲至,曾一度停滯的氣流,以一種發瘋的速度遊竄起來,周身筋脈在瘋狂遊竄的氣流衝擊下,很快有與血肉分離的徵兆,嚇得她魂飛魄散。
第一百二十章、聯合行動
比強盜更可惡的青碧與絳紅兩道光環,在沈涵秋有爆體危機的時候,展示它們的新神通。兩道光環越縮越小,繞身旋轉的速度卻越來越快,翻來覆去的碾壓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疼!”
腦子裡閃過這個熟悉的字,沈涵秋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疼在兒身,痛在娘心。便不是親生母女,石青竟也感應到沈涵秋飄然欲散的靈識裡那個‘疼’字,心一陣緊縮,昏亂的神智復歸清明,猛然搶上前抱起女兒,惶急的喚道:“秋兒,快醒醒!”
緊閉著眼,柔弱無骨的身子抽搐著,慘白的臉上有著嬰兒般的無助,沈涵秋顯得那麼的脆弱,像個精美的超薄玉瓶稍碰就會碎。攬她在懷,石青一動也不敢動,只‘心肝’、‘寶貝’的喚不停。
隨著石青神智清醒過來,那股強大攻擊波歸於無形,僥倖揀得一命的綵衣人舉手過頭頂,手指觸到畫框震落後牆面露出的黑色圓石猛的按下。
尖利的哨音從牆外某處響起,無數條人影從鎮子各個角落飛起,將銀樓重重包圍起來。
三男一女聯袂飄入銀樓,男的除一臉的凝重,就是些許驚詫,女的一幅嫉火中燒的模樣,話中尖酸之意可比山西老陳醋的香氣了,“私生女都這麼大了,好像萬家哥哥屍骨入土還沒幾年,石青,你貌似純潔,實質上卻是個騷貨。”
“飛虹,別說這些無關緊要的。”男人裡最年長的那個截口道。
“有關我們修魔者北派首領的事,怎麼是無關緊要?”
“萬家的家務事,我們外人管不了。”
“蒲青松,我知道你有意取萬道源大哥成為新的北派首領,只要你自問實力夠,我也無話可說,但我不允許任何人為自己的野心置北派首領死因不顧。”
蒲青松未見著惱,甚有風度的問:“此話怎講?”
“蒲老大,別聽顧飛虹扯**蛋,她就是一典型棄婦,逮著機會洩私憤,咱還是幹正事。”
蒲青松右側這面色陰沉的男子,額間隱有暗赤魔焰閃現,魔功顯然已達相當級別。當然,他的嘴也夠損,綽號就叫‘陰磨’,兩片磨得薄薄的嘴皮子張合之際,已將損得顧飛虹頭冒青煙,不是蒲青松叫停,兩人就幹上了。
既有意問鼎北派首領之位,蒲青松自有相當的人脈與威望,一語平熄兩虎之爭,方才踱著方步來到石青身前打招呼:“萬夫人別來無恙,小弟蒲青松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