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遷徙到齊國的靈灣,是靈灣有錢有勢的外來富豪。加之易牙被選拔當上的宮廷庖廚,當地官吏、豪紳都讓易家三分。
後來,靈灣再次發生為爭鹽利的械鬥,已經是庖廚的易牙,乘機自報告奮勇願意擺平靈灣的流血衝突,並且,保證那裡今後不再會出亂子,上交朝廷的鹽利也會顯著提高,當地百姓將會服服帖帖。齊襄公一聽有這等好事,便樂得個輕鬆自在,他覺得易牙在宮廷是管油鹽柴米的官,可以監管鹽務。於是,讓易牙兼管三灣鹽區的鹽政,易牙則託付他在靈灣兩個兄弟,趁機靠著官府的撐腰,迅速剷平其他勢力,獨霸一方,盤剝百姓。
易牙每年都要拿出一成鹽利,慷慨地“關心”朝中他看得上眼的大臣,這些大臣在易牙那裡得到的好處比朝廷給的年俸還高,加之易牙又是通天的人物,所以,易牙在朝廷上下中很吃得開。只要他在主公面前歪歪嘴,事情就會走樣,別人的日子就會不好過,因此,朝官都懼他三分。
再後來,不論是後來的國君公孫無知,還是齊桓公。都因易牙一手烹飪的絕活而讓他繼續留任司庖,繼續讓他兼管靈灣鹽利。誰知碰上了管仲,組織打擊鹽霸的專項行動,把他經營的人脈帝國給打碎了。他的兩個兄弟,一個逃到了境外,一個被關進了牢房,部分沒來來得及轉移的家產被沒收了,幸虧有齊桓公為他說了好話,護了他,管仲才沒有對他下重手。
今日,易牙召集豎貂和開方來到自己的府邸,就是為了籌劃一個扳倒管仲的計劃。
易牙說:“管仲這次打擊鹽霸,到我的老家抄了我家底,這口氣我一輩子也咽不下!”
豎貂聳聳肩說:“管仲此人心地狹隘,我從魯國押他回齊,鞭抽過他,他就記仇了,每次他舉薦要職,都把我晾到了一邊,老子身經百戰,豈能一輩子受他的屈辱。眼下他在主公面前得寵,搞起了‘官山海’和‘相地衰徵’,得罪了許多人,好多大臣看不慣他,其實,他孤立得很。”
開方立即糾正道:“管仲在朝中本來是孤立的,可眼下搞起了‘舉賢令’、‘懸賞令’,要民間起用大量新人壯大他的勢力,這招忒狠!”
易牙陰沉沉地眯起了眼睛說:“太傅曾講管仲此人‘善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管仲的確不好對付,但是,管仲原先是個商販,只是因會理財才得寵於主公的。如果,武將們有了打仗的機會,並且打出國威,就會讓主公知道,是誰在護衛大齊江山,到那時,就會把管仲給晾到了一邊。我們要做就做那些借勢而為,四兩撥千斤的事!”
豎貂趁機講道:“自從齊國將士用鮮血佔領了魯國汶陽之後,魯軍在那裡的騷擾就沒有消停過,齊民種下的莊稼也被他們偷著收割光了。軍中將士早就憋著一股氣,要求教訓魯國,可相國一直勸說主公忍讓,依我看,軍心可用,可以暗中鼓動主公下令與魯國打一仗,揚我軍威,同時,也讓怯戰的相國丟光顏面。”
易牙、開方擊膝叫好:“是個好主意!”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十九 頒“舉賢令” 衛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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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賢令”和“懸賞令”張榜公佈於城門和辱柱廣場之後,管仲請假趕往鍾離,重新安葬幾年前過世的母親,並接妻子文婧和孩子舉家遷到齊都。
回到齊都之後,管仲抽出空來,穿上布衣,陪文婧到城裡城外逛逛,讓妻子瞭解齊國的風情,自己也順便了解新政公佈之後的民情。
這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天氣,空氣格外清爽,不影響出門。夫妻倆乘車來到南城門,只見城牆張榜之處,有不少人在圍觀。
圍觀的人群中,有兩個來自衛國的漢子,一個叫甯戚,一個叫寧丁。他倆同村,小時一起讀私塾,長大做起了販牛生意,經常往來於齊、衛、宋、鄭、魯等國之間,頗有見識。此時,他們正在張望城牆壁上懸掛著的官府“舉賢令”文告,文告上寫著:
國君有喻,昭告天下:
各鄉各邑,凡有敏而好學、仁義有為者,聞之以告,有而不告,謂蔽賢之罪;
有拳勇出眾者,聞之以告,有而不告,謂蔽才之罪;
有不孝父母、不睦兄弟、驕躁淫暴、違抗上令者,聞之以告,有而不告,謂包庇之罪。特頒此告。
齊 相國府
甯戚感慨道:“齊國要在民間網羅人才,我恐怕遇到了用武之地!”
寧丁瞄了甯戚一眼,奚落道:“就憑你腋下夾著的那捲《相牛經》,或許齊國的官府能看中你。”
甯戚自信地說:“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