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你得還我公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發箭吧,在下要你死得瞑目。”
對方左手一抬,一聲崩簧響,袖箭幻化一顆寒星,一閃即至。
他右手一伸,兩個指尖夾住了勁道兇猛的袖箭。
對方一聲怒嘯,拔出三稜新月刺,飛撲而來。這種三校刺與一般的刺形兵刃並無多少差異,但尖鋒下五寸,多了一個新月形的活動側刃鉤,因此有點像護手鉤。
他哼一聲,右手接來的袖箭破空而飛,左手一揚,一枚制錢以幾乎肉眼難辨的奇速射出。
對方扭身揮刺,“錚”一聲打落了袖箭。
但制錢及身了,射入了左肋。
那人渾身一震,僵住了。
“卟”第二枚制錢又射入肋下要害。
那人又是一震,手一鬆,“當”一聲三校刺墜地,艱難地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張手撲來,發出了獸性的低吼,急撲而上。
他一怔,怎麼這人仍能支援?他不假思索地打出第三枚制錢,不偏不倚切入對方的眉心要害。
那人終於支援不住了,上身一挺,腳下大亂,嗯了一聲,向前一僕,“砰”一聲摔倒在地,手腳不住的抽搐,發出了瀕死的呻吟
他仰天吸入一口長氣,仰望蒼天喃喃地說:“葉郎中,我替你報了仇。你,仁心仁術,為了救人反而遭人毒手,天道何存?但願你瞑目於九泉,這世間好人是寂寞的。”
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火速轉身。身後,站著可怖的恨海幽魂,白衣飄飄,長髮迎風飛舞。
身後又有聲息,待轉頭一看,屍體不見了。一陣頭暈,他向前一栽,知覺全失。
第 三 章 相殘絕谷
不知過了多久,神智逐漸恢復。
“噹噹噹……”鐘聲入耳,他一驚而醒。
當他看清處境時、不由大駭。
他躺在斗室中的麥秸上,身上只有褻衣褲,所有的衣物一空,連靴子也不見了,光著腳丫子狼狽已極。
有門,有小窗。他拉開門一看,怔住了。
這是一排鴻先似的房間,有人與他一般,惶亂地在走廊上亂跑。
右首不遠奔來一個高大的人影,是傻大漢恨地無環,抓住一根門柱,莽牛般衝來,想叫道:“狗孃養的,誰這樣缺德擺佈大爺?打他孃的個落花流水,拆了這龜窩。”
另一端,是光著身子的斷魂刀,也站在房門口叫:“王八蛋龜孫子,滾兩個人來說明白。”
每一間房有一個人,總數有二十二人之多。有些為了顏面攸關,不敢出來走動,只在房內破口大罵。
有人開始拆門毀壁,其聲隆然。
他攔住了根地無環,叫道:“不要鬧了,咱們都著了道兒,出去看看。”
從廊端的大門奔出,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雙峰夾峙的山腳,前面是蜿蜒東行的穀道,谷中濃林參天,亂石錯落。西端,是直上六七丈的峻峭山嘴,上面一字排開三十餘名面帶黑巾,掩了口鼻的男女,居高臨下不住怪笑。刀劍如林,像是列陣。
南總管未帶蒙面巾,坐在一張大環椅上。
廊屋的下端,也有一棟廊屋,門內有女人的身影隱約可見,大概也穿的是褻衣,見不得人不敢外出。
恨地無環一聲怪叫,吼道:“狗孃養的!原來是你王八蛋搗鬼。”
咒罵中,向峭壁上急衝。
上面一聲長笑,滾下了五六塊磨盤大的巨石,以雷霆萬鈞之威向下砸
恨地無環扭頭便跑,仍不住咒罵不休。
鐘聲再響,南總管仰天狂笑,大聲說:“在下代表本堡堡主,向諸位致意。一承蒙諸位不遠千里光臨敝堡。感激不盡。”
恨地無環怒吼道:“狗孃養的,你要說就快說吧!”
“哈哈,根地無環,你不是已榮任本堡的教頭,得了本堡一次奉上的三年敬師金兩千四百兩麼?”
“銀子呢?大爺連褲子都給你們剝走了。”
“哈哈!你請稍安毋躁。”
杜弘哼了一聲,也高叫道:“南總管,你是什麼意思?”
“哈哈!銀漢孤星,你不是已經報了葉郎中之仇麼?心願已償,你還發什麼牢騷?”
杜弘迷迷糊糊,對剛才報仇的事,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但又未能完全忘懷,是耶非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南總管離座而起,雙手叉腰,威風凜凜地俯視著下面的人,久久方說:“諸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