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地叫。
杜弘猛回頭,驚叫道:“子玉,你……”
趙子玉伏在一旁,渾身在痛苦地抽搐,嘎聲叱“我……我背部中……中了百毒書生的……的牛……牛毛毒針。”聲落,人即昏厥。
“哎呀!”杜弘駭然叫,火速替子玉脫衣檢查背部的針傷。
剝下外裳,他怔住了,一陣異香與汗香入鼻,裡面的衣衫像是女人的褻衣。伸手一探,探到的是扣得密不透風的胸圍子。
他恍然大悟,脫口叫:“他……他是個女孩子,難怪毫無頭巾味,男孩子哪能長得如此俊秀?”
事急從權,救人要緊,他將子玉抱入房中,用木板堵上房門,立即替子玉寬衣解帶,首先給她灌入三顆解毒丹。看了針傷的狀況,他知道自己有對症的解毒藥。
羊脂白玉似的背部與臀部,共中了十三枚毒針,針取出,針口四周有一塊錢大的藍印,腫起並不高,流出一些淡藍的液體,略帶血腥味。
將一些藥末壓入針口,片刻再用口吮吸,吸完再擦藥,再吸。
不久,他替子玉穿好衣衫,拭著汗水自語道:“姑娘,你是兩世為人,再耽擱片刻,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他解腰帶將仍然昏迷不醒的子玉背上,舉步出房。背上的子玉突然在他耳畔說:“天磊哥,我……我死不了麼?”
“咦!你……你是怎麼醒的?”他訝然叫。
“嗯……”
“你死不了,恰好我有解毒藥,放心啦!我們現在從地道走。”
站在死屍堆中,他一陣慘然。
金翅大鵬被木釘釘了手腳附在牆上,被割下百十塊肉,人尚未斷氣,已經不成人形。
“放地下來。”他尖聲大叫。
韋陀李珏與一清道長如受雷擊,乖乖地將人放下。
他嘆口氣說:“你們報復得太慘了,日後你們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殺了他,把其他的屍體丟出外面,架木板,把他火化了,以免被江湖朋友唾棄你們。”
這碉樓不但有地道相通,而且有通向砦外半里地的地道,摸索了好半天,出了地道,發現已身在砦北的矮林內,地道不是守砦人的退路,而是出奇兵包抄圍砦人的通路,是一座極為完備的兵壘,棄之極為可惜。
“咦!怎麼啦!”他回望砦寨訝然叫。
告中殺聲震天,先前放火燒屍的碉樓仍有火煙冒出。
他背上的趙子玉欣然叫:“是我的人尋來了,他們正在大開殺戒。”
一清道長委頓在地,韋陀李珏背了餘夫人也感到脫力。八名轎伕背了餘大人和九頭鳥,一個個都灰頭土臉走不動了。老僕餘成也是半條命,呆呆地形如活死人。
“我們回去善後。”杜弘說。
看天色,已是日正當中。
向上走不到百十步,上面奔下十餘名客商打扮的人,有人大聲叫問:“我家趙公子在何處?”
“我很好。”趙子玉欣然叫。
眾人喜極地奔近,領先的是個書童打扮的美少年,駭然驚叫:“小姐你……你……”
“我很好,沒死。”子玉興奮地說。
杜弘一怔,脫口叫:“你,我認識你。”
書童一怔,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說:“杜爺你……你不……不會認識我。”
“在巫山,你……你是那位綠衣小姑娘的侍女,你一定是……”
他背上的趙子玉突然噗嗤一笑。
他搖搖頭說:“是了,子玉,你就是那位綠衣小姑娘,我記得你最後說的話是以後不再傷害我,原來……”
“天磊哥,是的,我不會傷害你,因為這幾天相處,我完全明白你是個值得尊敬,值得愛……值得敬重的真正英雄豪傑。”
“咦!你朗說八道什麼?聽你話之意,似是往昔你曾經傷害過我似的……”
“不!我是說,我也並不是什麼值得愛惜的好人。”
“不要胡說,我認為你是個熱腸的可敬美姑娘呢。”他一面將子玉解下一面說,將人交給侍女又道:“幸好你們趕來,不然沒有人替朋友們收屍了。”
“我們趕到三十里外的森林,一問之下,村民說你們沒有經過,一急之下,小婢知道出了事,因此不惜違抗小姐之命,趕來聲援總算趕上了。”侍女加以解釋。
杜弘嘆息道:“首惡已除,我們這次的代價太大了。走吧,我們去替那些忠義之士善後,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第二十四章 敵友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