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他媽的明顯話中有話呀!
家裡的的確確收藏有些古董,首飾之類當然不止一件兩件十件八件,具體有多少我也說不清,反正總看見馮玉珍星期天沒事的時候就搬出首飾盒,一樣一樣拿出來搗騰。馮玉珍的衣服、時裝很多,她把首飾和衣服一樣一樣進行搭配著穿戴,一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那些耳環、戒指、項鍊、手鍊、手鐲甚至腳鏈,裡面有純金的、白金的、鑽石的、玉質的……她換了一樣又一樣,還作出模特模樣,搔首弄姿。馮玉珍最大的樂趣莫過於此,每次她和我鬧了彆扭,第二天要是假日,必定會用這種方式排解自己的情緒,調解自己的心境。有時我看著她那副忸怩作態的樣子,不禁暗自偷笑:操,你還以為你十七八呀,你都七老八十了,還想人生從頭來過呀?拉倒吧!
不過,那些首飾之類和衣物對馮玉珍治療心理暗疾確實有特效作用。每次她搔首弄姿完後,把那些首飾一樣一樣裝回到首飾盒裡,臉上都浮現一種特別滿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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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珍的首飾盒裡究竟有多少首飾,這點我根本弄不清。弄不清的原因不是因為那些玩意兒屬於女人的物件——說實話,那裡面的東東百分之九十都是各色各樣的人送我的,或是衝著我的面子送她的,就像我剛剛“坦白”的從香港帶回的那條鑽石項鍊一樣。但人家究竟送了多少給我,反正我是記不清了,也懶得去記。我這個人只記大數,記大帳,首飾之類多屬於小玩意兒,要一件一件都記下來,腦子還不得累壞?
其實人家送我的首飾我還並沒有全部交給馮玉珍,有不少我根本不帶回家,而是轉手送給了其他女人,這點馮玉珍基本上不知情。
除了首飾,還有就是古董。
起初,對我這個農家出身的人來說,啥叫古董都鬧不清楚。我家裡祖祖輩輩跟這個根本絕緣。起先,有人給我送點舊瓶子、舊陶器、舊字畫之類,我還嫌它們骯髒破舊,鬧出過笑話。一回,一個傢伙上門來找我,談一塊地的審批事宜,手裡拎個紅木箱子。我還以為他箱子裡裝的什麼珠寶,結果是個舊瓷碗,用紅綢包了一層又一層的。他很珍重地說把這碗送給我,還說不成敬意,請秦市長笑納。
我當時“哈哈”一笑,說,我笑便笑了,納卻不納。他臉上有些尷尬,以為我是拒絕接受,急忙說道,市長,別笑話,我準備了一張卡,本想帶來,又覺得那樣太俗,對市長您這樣的貴人來說,有些不恭,所以就,就這個這個……
我手一揮,說,你這個就不俗了?這玩意兒,我以前看得多了。不就是鄉下人吃飯的碗嗎?嘿嘿。
對方也不知我是在譏笑他還是在欲擒故縱,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說,這個,比我充進卡里的錢還多呢。
我沒做聲,鼻子裡“哼”了一下。他以為我想知道他準備送我的卡里充了多少錢,便做了“六”的手勢。六萬?看他的神情,似乎更多。六位數?我真不相信。我不是不相信他捨得為一塊土地送我這麼一大筆錢,而是不相信他竟然會把一箇舊碗和六位數的現金劃等號。
我做了個不屑的表情,指著那個箱子說,你弄這個給我幹啥?
他“嘿嘿”一笑,放低聲音,詭秘地說道:
秦市長,您知道這碗的來歷嗎?
我搖頭。
他的聲音更低了:
這東西,我是從XX縣的一個博物館裡弄出來的。
我吃驚了:
是嗎?
他得意地點點頭。
我用驚訝的眼睛看著他,表示不大相信。我說,這樣的碗,嘿嘿,我小時候見得多了。
我不是瞎說。我小時候住在家鄉,那樣一個古老偏僻的地方,人們的思維方式、勞動方式、生活方式一直包括生活用具,在我離開那裡的時候,都還停留在早年的時光,很少有現代氣息的進入,很少與時俱進的變化。我記得老家那時候家家戶戶用的碗碟,都跟面前這個青花瓷碗差不多,單調、土氣,烙著農耕社會的深深印跡。我自己家裡的碗碟與面前這個比,顯得做工粗糙,但村裡有些人家也有和麵前這個碗差不多精細的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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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愣了一下,總算悟到,原來我秦某人只知道這是一隻吃飯用的碗,卻並知道它是古董,更不懂得古董的價值。他寬容地笑笑,說,
領導,這個和您老家的東西肯定不一樣。
為啥?這個又不是金子做的,還不是一塊陶瓷片子。
他伸手把那個碗拿到我面前,翻倒過來,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