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面上鑄了政和通寶四字。此時金銀並非流通貨幣,官府所鑄金銀幣數量有限,這樣一匣子的金幣,便是從前太尉府裡只怕也是難拿得出手。

徐管家見楊煥把弄金幣,心便先放下了一半,笑道:“我家大人聽說他本家的一個侄兒徐大虎,平日為人甚是被人微詞,此時又纏了個官司。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該當如何,自然是按了律法。只上面最後行文未下之前,還望大人……”

他話沒說完,楊煥已是一拍額頭,驚訝道:“那徐大虎竟是你家大人的侄兒?他恁大的一人,怎的連說話都咬舌頭?前幾日過堂,只說自家堂叔厲害,卻是絲毫未提大人名字。我初來乍到,又怎知是你家大人?實是看不過眼去,這才稍微教訓了幾下。”

徐管家心知他是胡扯,只見他態度大變,一時倒有些摸不準他心思,小心道:“那大人的意思?”

楊煥捏了把金幣,笑嘻嘻道:“離州府裡公文下發還有些時日,我這縣衙窮,也沒像樣的牢房給徐大虎住。你家大人名震一方,今日既是派你上門來說話了,我也不是不識好歹的,這就叫他家裡人等天黑抬了回去。等州府公文判決下來,到時該怎樣便怎樣。”

徐管家萬沒料到這楊煥竟如此行事,饒他見多識廣,一時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

楊煥一拍桌子道:“這我做主,我要給你家大人面子,旁人誰管得著!”

徐管家擦了把汗,急忙點頭稱是。楊煥這才笑眯眯地端起了茶盞,意思是送客了。徐管家見此行目的達到了,便也起身告辭。

楊煥端了匣子,又朝許適容屋裡去,嘩啦一聲把那滿盒子的金幣倒在她梳妝檯上,得意洋洋地說了一遍方才的事。

許適容越聽,眉頭越是皺,待他說完,冷冷道:“楊大人果然是上道。做知縣沒兩天,就知道斂財了。”

楊煥一扭脖子道:“方才我說不見,是你叫我去見的,還說樹敵不好,我這去見了,你又說我!”

“我只叫你見人,何時叫你收人錢財了?”許適容怒道,“還讓人抬回家去,你打的到底什麼主意?”

楊煥被罵,倒也不惱,順手撿起方才掉地上的一枚金幣,拇指一彈,那金幣便滴溜溜在桌上旋轉起來:“小爺我主意多得是,隨便說幾個給你聽聽。”說著已是湊到了她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只他一邊說,鼻子裡便似聞到了股若有似無的淡淡芳香,頓時色心又起,待說完了,忍不住便順手摸了把她臉。

許適容聽完他話,連被輕薄也是忘了惱火,只望著他,感覺有些啼笑皆非。

楊煥見自己偷襲得手,又見她嗔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心下得意,笑嘻嘻道:“他家送來的錢,為何不收?放著又不咬你手,日後說不定還有用呢。”說著捻了方才那枚金幣,一邊在手上拋丟著玩,一邊去了。

許適容知他素來便有些不著調,此時這樣安排,雖則荒唐,總比那徐大虎死在縣衙牢房裡的好,明面上也不致得罪了那徐進嶸。只轉身看見那一堆的金幣,無奈又嘆了口氣。

卻說天黑下來,那心焦如焚的盧氏早帶了家奴一道過來,用個躺椅悄悄將自家丈夫抬出了縣衙大牢,被個衙役領著從縣衙後面的小巷子裡過,說是大人吩咐了,不能叫人瞧見。

盧氏見自家丈夫幾日不見,便似換了個人,全身竟是沒一處好地,扶著那躺椅上的徐大虎,一邊抹淚,一邊在心中把楊知縣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個遍。徐大虎本是快斷氣的人了,見著自己有救了,一下竟似又回了魂,那氣兒又通暢了些,連呻吟聲都響了起來。誰知走到巷子中間,前面抬躺椅的那家奴突地哎喲了一聲跌個狗啃泥,徐大虎自然也是從那躺椅上滾了下來,重重摔到了地上,原本回來的七竅剎時又被摔跑了三四個,連呻吟聲都沒了,盧氏連聲大罵。

前面那衙役聽見動靜,回了頭故作驚訝道:“哪個如此缺德,巷子路面上竟是堆了竹竿,黑燈瞎火的也不怕人跌跤!叫楊大人查了出來,沒他好果子吃!”

盧氏心中把楊家的祖宗又問候了一遍,只面上也不敢多說,只把氣撒在那跌跤的家奴身上,一頓臭罵,這才七手八腳地把那徐大虎又搬回了躺椅。遮遮掩掩好容易到了家中,請了郎中上了傷藥,剛有些見好,哪知半夜裡卻是突得腹瀉不止。可憐這徐大虎,本就只剩半條命了,哪裡還經得住這般狂洩,熬到天明,那湯藥還沒灌進嘴裡,便是兩眼一翻,一動不動了。

十九章

徐大虎迴天無力,撒手人寰,盧氏率著一干小妾們哭得是昏天暗地,徐家裡外一片縞素。那徐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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