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2 / 4)

小說:南 音 作者:這就是結局

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如果他就是鐵了心要替昭昭報仇,可以晚一點啊,可以選在下一週裡陳大夫上班的任何一天,但是,為什麼偏偏就是星期五呢?”

臻臻的睫毛好長啊。可是幾乎完全靜止。就像沉睡的蝴蝶那樣。蝴蝶沉睡在不疾不徐的講述的聲音裡了,對窗子裡照射進來的陽光無動於衷。好美的小女孩,面板就像是玻璃杯裡的牛奶—已經盯著她看了這麼久,我居然才發現這個。

“要是你願意,就跟她待一會兒吧,你也幫忙想想辦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開口說話。”天使轉身走到了門邊,“我還有病人,我得走了。”

“姐姐……”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總不能真的叫她“天使”。

“叫我天楊就可以。”她說—居然真的帶著一個“天”字。

“我是南音。”難以相信,我居然那麼笨拙。

“我知道。”她終於笑了,‘舊召昭常常提起你的。”

我沒有選擇,我必須在這間病房裡待著,就像我爸爸此時必須和陳醫生的父母待在一起。我現在終於模糊地意識到,哥哥做的事情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從此以後,我心裡有一個地方,永遠都在恐懼,永遠都如坐針氈,永遠都在用最粗魯的話訓斥自己怎麼可以逃避。我再也沒有了“不害怕”的資格。別人自然看不出,甚至我自己都會偶爾遺忘。但是我還是識相一點,從現在起,跟它和平共處吧。

哥哥,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呀?

你又要受多少苦呵?我甚至希望你能在監獄裡待得久一點——前提是,一定要真的被關進監獄裡,千萬不能是別的情況——你在那裡待久一點吧,這樣等你出來了,臻臻就長大了。她說不定會痊癒,至少,表面上痊癒,你就永遠不會看見我今天看見的事情了。

“臻臻?”我自己的聲音虛弱得嚇到了自己。像是一個噩夢中的人的夢吃。

她自然是沒有回頭。

“臻臻。對不起。”她的安靜給了我勇氣把這句話說出來。

門開了。我以為是風。

那個闖進來的人有一雙很深的眼睛。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當他於未來的某一天,出現在我夢裡的小鎮上的時候,戴著滑雪帽,穿著很厚的防寒服——因為我的小鎮永遠是冬天嘛,我是說,他只露出了這雙第一次見面時候的眼睛。

“你是不是走錯了?”他的聲音比他的眼睛要明亮很多。但是不像哥哥,不像哥哥那麼平穩和讓人安心,他講話的時候總像是在開玩笑,但其實,他通常不怎麼笑的。

“我沒走錯,你才走錯了。”我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兩步,似乎覺得自己應該在他面前離那個小女孩遠一點。

“我是這孩子的叔叔,你是誰?”他挑了挑眉毛。

“我……”對啊,我是誰呢?我遲疑著,終於說了一句懦弱得無以復加的話,“我是來看陳醫生和臻臻的。”

他沉默了一下—可是說真的,他在沉默的時候都不給人安靜的感覺:“我知道了。”他有些黯然,“你是那個犯人的家人。對不對?那個現在在院長那裡見我爸媽的——”

“是我爸爸。”他不知道,他這麼快就猜對了,其實是幫我解了圍。

“你是那犯人的什麼人?”他一口一個“犯人”,像是在挑釁一樣,聽著真令人受不了。但是—從現在起,習慣吧。

“我是他妹妹。”

“親妹妹?”看來他表示懷疑的時候總要挑一下眉毛。

我搖了搖頭,但我說:“是的。”

“哦。這麼巧。”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他是我哥哥。”

“我走了。”我急匆匆地丟下這一句,然後似乎是怕被燙到那樣,繞過他站立的那一小片地方。

他在我的身後說:“不送。”

他不是“被害者家屬”嗎?坐在醫院的花園裡,我才如夢初醒地想到這件事。但我居然沒有害怕面對他。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給我應有的敵意。從頭到尾,都像是在和我開玩笑那樣,尤其是那句“你是那犯人的什麼人?”

遠遠地,我居然看見了小叔。我衝他揮手,他就跑了過來。跑到一半似乎是覺得太難為情了,於是就還是走著。剛才奔跑的痕跡卻還殘留在他的身體裡,讓他的手腳看上去都不那麼對勁。“南音,你爸爸呢?”他額頭上覆著一層細細的汗珠,“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關機,手機沒電了吧?”

“你不是監考嗎?”

“最後一場我找到別的老師幫忙了。”他似乎很不耐煩說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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