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的謝曉峰,他也一樣沒有把握!
他已隱隱感覺到那個人是誰了!
只有虎豹,才能追查出另一隻虎豹的蹤跡。也只有虎豹,才能感覺到另一隻虎豹的存在。因為他們本是同一類的。
除了它們自己外,這世上絕沒有任何另一煩的野獸能將它們吞噬!
這世上也絕沒有任何另一類的野獸敢接近它們,連狡兔和狐狸都不敢。
所以它們通常都很寂寞。
「我這一生中有過多少朋友?多少女人?」謝曉峰在問自己。他當然有過朋友,也有過女人。可是又有幾個朋友對他水遠忠心?又有幾個女人是真正屬於他的?
他想起了鐵開誠,想起了簡傳學,想起了老苗子。他也想起了娃娃和慕容秋荻。
──是別人對不起他?
還是他對不起別人十他不能再想。他的心痛得連嘴裡都流出了苦水。
他又問自己…「我這一生中,又有過多少仇敵。」這一次他的答案就比較肯定了些。有人恨他,幾乎完全沒有別的原因,只不過因為他是謝曉峰。恨他的人可真不少,他從來都不在乎。也許他只在乎一個人。這個人在他心目中,永遠是個驅不散的陰影。
他一直希望能見到這個人,這個人一定也希望見到他。他知道他們遲早總有一天會相見的。
如果這世界上有了一個謝曉峰,又有了一個燕十三,他們就遲早必定會相見。
他們相見的時候,總有一個人的血,會染紅另一個人的劍鋒。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現在這一天好像已將來臨了!
楓林。楓葉紅如火。
楓林外果然有家小小的客棧,帶著賣酒。
旅途上的人,通常都很寂寞,只要旅人們的心裡有寂寞存在,客棧裡就一定賣酒,不管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一樣。
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酒更容易打發寂寞?
客棧的東主,是個遲鈍而臃腫的老人,卻有個年輕的妻子,大而無神的眼睛裡,總是帶著種說不出的迷茫和疲倦。黃昏前後,她總是會疑疑的坐在櫃檯後,疑疑的看著外面的道路,彷佛在期望著會有個騎白馬的王子,來帶她脫離這種呆板乏味的生活。
這種生活本不適於活力充沛的年輕人,卻偏偏有兩個活力充沛的年輕夥計。他們照顧這家客棧,就好像一個慈祥的母親在照顧她的孩子,任勞任怨,盡心盡力,既不問付出了什麼代價,也不計較能得到什麼報酬。
他們看到那年輕的老闆娘時,眼睛裡立刻充滿了熱情。也許就是這種熱情,才使得他們留下來的。謝曉峰很快就證實了這一點。
他忽然發現她那雙大而迷茫的眼睛裡,還深深藏著種說不出的誘惑。
就在他進這家客棧的那天黃昏時,他就已發現了。
他當然還發現了一些別的事。
黃昏時,她捧著四樣小菜和一鍋執粥,親自送到謝曉峰房裡去。平時她從來不做這種事,也不知為了什麼,今天居然特別破例。
謝曉峰看著她將飯菜一樣樣放到桌子上。
雖然終年坐在櫃檯後,她的腰肢還是很致細,柔軟的衣裳,在她細腰以下的部份突然蹦緊,便得她每個部份的曲線都凸起在謝曉峰跟前,甚至連女人身上最神秘的那一部份都不例外。
謝曉峰好像背對著她的,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看到這一點。
她是有心這樣的?還是無心?不管怎麼樣,謝曉峰的心都已經開始跳了起來,跳得很快。
他實在已經太久沒有接近過女人,尤其是這樣的女人。
開始時他並沒有注意到,直到現在他還是不太能相信。
可是這個庸俗的、懶散的,看起來甚至還有點髒的女人,實在是個真正的女人,身上每一個部份都散發出一種原始的,足以誘人犯罪的熱力。他遠記得她的丈夫曾經叫過她的名字。
也叫她:「青青!」
究竟是「青青」?
還是「親親!」
想到那遲鈍臃腫的老人,壓在她年輕的軀體上,不停的叫著她「親親」時的樣子,謝曉峰竟忽然覺得心裡有點難受。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回過頭,正在用那雙大而迷茫的眼睛看著他。
謝曉峰已不是個小孩子,並沒有逃避她的目光。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通常都不會掩飾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慾望。
他只淡淡的笑了笑,道:「下次你到客人房裡去的時候,最好穿上件比較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