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說話沒啥興趣,但是又睡不著,便偷偷又掏出那把刀,在牆壁上挖來挖去。
結果,孔老爹的匕首,果然非同凡響,她乍舌,還沒見過輕輕一戳牆壁就開了個小洞的匕首,好鋒利的匕首啊,老爹果然是偉大的,嗯!隔壁的亮光隱隱穿過來,她湊近了去聽,彷彿捕捉到一些敏感的字眼。
“你說陛下怎麼那麼看重萱兒,咱進宮都八年了,也沒見陛下看幾眼,他整天盯著她,好像一眨眼她就不見了一樣寶貝兮兮,我看早晚萱兒得是陛下的人。”
“你才看出來呀!”可兒壓低了聲音,“你沒瞧見她一來就單獨分一間房嗎?”
萱兒的臉黑了,黑暗中磨牙的聲音有點明顯。那邊突然警覺起來:“什麼聲音?”
“是耗子磨牙吧,沒事兒,隔著這麼厚的牆壁,你還以為誰能聽見,膽小鬼。”
“陛下看上萱兒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你沒看到今天陛下急成那個樣子,跟心頭肉丟了似的,還吩咐金總管到處去找,差點沒把宮裡翻個底朝天,不少人都驚動了呢!”
可兒納悶道:“那陛下怎麼不直接收了她,還幹放身邊看著哪!”
“死腦筋,陛下喜歡新鮮的唄——哎,你還別說,今天我還看見陛下衣衫不整的衝出來呢,床上的被褥都是亂的,保不齊已經——”
“別亂說,小心被人聽見絞了你舌頭。”還是膽小的可兒,說話的聲音細聲細氣,但是萱兒分明聽到那邊有陣陣竊笑。“陛下年歲日長,前些日子選來的妃子倒好像一個都沒看上的樣子,都一邊擱著呢!萱兒要是能得寵,對咱們也是再好不過的,那些妃子咱們高攀不上,萱兒是咱們裡面出去的,還怕將來不好過嗎?”
“倒也是,不過我瞧著萱兒像一個人,你說她——”
“這事兒別人也私底下議論著,但是上邊說了,不讓議論,小心著點,她長得那麼漂亮,你看咱宮裡美人多了,一個兩個也沒這麼出挑的,陛下要了她,也是常理。”
“嗯,可是我瞅著她老躲著陛下,不像是想攀龍的意思。”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對待男人要欲擒故縱。整天巴著不放的那種女人,男人才不稀罕。若即若離的才好。你沒瞧見陛下看著萱兒那眼神,嘖嘖嘖,明眼人都知道,偏偏人家萱兒還跟沒事兒似的視而不見,把陛下折騰得夠嗆。”
“哦,倩兒姐姐,你眼睛果然厲害啊!”
“你有沒聽見聲音好像大了點,莫非耗子成群了?不至於啊,這宮裡向來清掃的很乾淨才對,明兒稟了再來檢查一遍才好。”
一百'VIP'
宮裡的生活永遠都是那麼的貧乏且無聊,人們不過是在眉眼間傳遞些許曖昧,口耳相傳些飛短流長打發著日子,在這時候聽見這些,萱兒並不覺得特別驚奇。勃長樂對她的態度極為親近,也是那樣的不合時宜,分明給了別人無限遐想的餘地,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解釋。
又能解釋給誰聽?
心煩意亂地剛翻了個身,卻被黑暗中那一雙幽深的眼睛驚得差點魂飛魄散。勃長樂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站在她床邊,此刻正認真地看著她:“你也睡不著,陪朕聊聊天。”
睡不著?是她睡不著,還是他睡不著?半夜三更,突然站在別人床邊,萱兒心驚膽顫爬起來,剛想披上外衣,卻被勃長樂伸出的那隻手止住。黑夜裡,他的手白如瑩玉,簡潔而有力,正輕輕按在她的肩上,透過手掌傳來他身上的陣陣熱度,讓萱兒心臟猛地跳了幾下。兩人雙目對視的片刻,萱兒似承受不了對方眼中那異樣的溫柔,率先低下頭去,不敢再與他目光相接。“陛下這麼晚不休息,怎麼跑到奴婢這裡來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可心裡卻是十分忐忑,不知道勃長樂半夜到這裡來是什麼用心,心緒紛亂之下更是難於應對。
“朕嚇著你了麼?”勃長樂聽她言語中,說不出的僵硬疏遠,心中的熱情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立時冷卻幾分,說話的語氣也不由泛起幾分冷意。話一出口,他就敏銳地察覺到手掌下的肩膀輕微瑟縮了下,勃長樂微微閉目片刻,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初時的剋制。似乎想給萱兒留些體貼和尊嚴,肩膀上的那隻手不知不覺中也收了回去,可還沒等萱兒放下心,他已緊挨著她在身邊坐下。“你不用怕,朕……只是想找你說說話而已。”
萱兒頓了頓,不自覺向他面上望去,只是他坐的地方,正被一片陰影籠罩,絲毫也看不清勃長樂此時的表情,卻又無法忽視那強烈的存在感,因為他分明的稜角和溫熱的呼吸都近在咫尺,“怎麼,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