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沈,則不該詆伊而擁簇沈。喜伊者,不該為伊而踐踏沈。
不已己惡為惡,為人公德矣,似不難做到。
然有做不到者,文下並無門檻,筆者不留。請走,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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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卷三·四 。。。
手指在紅痣上摩挲著,柳延低頭看,看那好看的頎長手指不斷的撫摸自己,溫溫柔柔的,柳延喜歡這種親暱,便看的更仔細,望著他怎樣撫摸自己那顆紅痣,又是怎樣突地蜷起了指節,不再撫摸,而是摳。
指甲刺進了血肉裡,柳延皺起了眉。卻想起伊墨先前說的那句話,便直愣愣的支著身子,躲也不躲。血液逐漸從伊墨的指縫蜿蜒到了掌心,順著掌紋往下滴,滴在柳延的小腹上,混合著上方流下的血液一起,流的越來越多。
兩人之間的血腥味越來越大了,伊墨凝神的摳挖著那顆紅痣,柳延皺著眉,臉上呈出一種痛苦之色,卻始終忍著。冷汗如雨下。
紅痣剝到一半的時候,血液突地從創口飆出來,溫熱的鮮血濺上了伊墨的臉。伊墨猛地停住手,抬眼看到慘白著臉的少年。
伊墨問:“疼嗎?”
大約是疼痛的刺激,柳延反應比先前快了許多,道:“不疼。”他說不疼,眼裡卻水汪汪的,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卻還是想讓他高興,問他:“伊墨,舒服了嗎?”
伊墨沉默了。默默地施法術,讓那道創口癒合,剝落了一半的紅痣也恢復如初。只餘血液,原本流淌著卻戛然而止,柳延哆嗦了一下。
伊墨抱著他,一邊擦拭著那些血跡,一邊彷彿懊悔的道:“我答應過不欺負你。”柳延自然無法接過他的話,只好聽著他說下去,伊墨說:“我答應過你,就算你對我不好,我也不欺負你。”
柳延想說,我會對你好。卻因為腦子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伊墨說:“上一世我對你不好,你不喜歡我。”又說:“我知道你這一世是傻子……”
血跡未乾的手捧起少年的臉,伊墨望著他,低聲道:“可我不知道,你已經傻到連討厭我都不會了。”
就像那樣在他面前全情付出的沈清軒一樣,會在他面前激烈抗拒的季玖也不見了。眼裡的激烈璀璨,全不見了。
沒有風華,沒有信念,沒有執著與決絕。
這樣的人,卻是沈清軒的轉世。
伊墨想起前一世的季玖,腦中清清楚楚的響過那段話,似乎就在昨天,似乎就在耳邊飄蕩,季玖說:
——我把你囚禁起來,日夜對你好。寵著你,慣著你,所有事我都讓著你,但是你要在我身邊。
——我會讓你的家人以為你已經死去,我抹殺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最後,我讓你無處可去,斷了一切念想,只能依賴我,信任我。當我的沈清軒。
——甚至,我都不必告訴你,曾經有一個沈清軒。
——但是,你只能當我的沈清軒。除此之外,你無路可走。
可是……季玖並沒有料到,他的來生會是一個傻子。說話困難,行動遲緩,眼神呆滯。兩世為人的智慧與才華都湮滅在痴傻裡,沒有狠辣沒有狡詐,沒有工於心計也沒有不擇手段……這樣的傻子。伊墨不知道,他是沈清軒嗎?
激烈付出的沈清軒,隱忍著抗拒著最終接受的沈清軒。兩世都有璀璨的眼神,覆滿光華,裡面蘊含著不可動搖的信念,瘋狂而激烈或堅定,從來知道自己要什麼,倔強而執拗,卻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即使上一世,被抗拒被仇恨時,那雙眼睛也是明亮的,粲然的。想讓那樣的璀璨光華一直在自己眼前,一直為自己燃燒。而不是,黯淡無光。
伊墨問:“傻子,你那一魂一魄丟到哪去了?”問著明知道沒有答案的問題,伊墨也彷彿傻了似地,道:“我們去找一找好不好?”
柳延沒有發言權,比起一個冠了柳延的名字的活生生的人,他更像伊墨的傀儡,伊墨說好,他就說好,伊墨說找,他就說找。明知道是傻子還尋來了,尋了又嫌棄,由此可推斷伊墨也是一個不知足。
也幸好柳延傻,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要在他身邊,就滿足了。但是他太傻,所以伊墨看不出他也是有執著的。也或者,根本不願意看。
稍微收拾了一下,伊墨就牽著柳延的手,離開了山嶺小院。
在人間喧鬧的街市上,柳延是安靜的,穿著一身月牙白袍,正在成長的身體單薄卻修長,若不觀察他的眼睛,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一眼望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