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麼。是不是,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季玖早已頭痛欲裂,此時再難忍受下去,咕噥一句:“天亮了自己走,不送了。”完全睡過去。
伊墨抱著他,低低應一聲,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就這樣抱著,貼在一起,感受對方的胸腔裡的那顆心,跳在自己身上。
季玖飲了酒的一夜發洩之後,就這樣,靜悄悄的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天漸漸亮了,連伊墨離開都不知道。
61
61、第二卷·二十九 。。。
日上三竿,季玖迷濛著醒了,他睜開眼,頭痛欲裂。又重新闔上了眼,一動不動的躺著,腦中全然是一片空白。彷彿天地混沌的時期,天與地還是一個巨大的蛋,他就是那個蛋裡沉睡的嬰孩,懵懂而無知。沒有記憶,沒有過往,沒有曾經,也沒有未來。茫然不知世事的安寧著歡喜。
可他終究不是嬰孩,宿醉的空白過去之後,曾經發生過的事便在腦中一幕幕的飄移而過。季玖眨了眨眼,徹底醒了。
扯著被子坐起身,季玖倚著床頭,揭開了帷帳。
原以為會看到的凌亂並沒有出現在眼前,端正的桌案,疊好的公文,擺放著的紙墨筆硯,連茶盞都完完整整的放在桌上,並不是記憶裡的碎片。
季玖幾乎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
緊接著,他看見了那壇酒。
從地裡挖出來的,還沒有擦拭乾淨泥土,更沒有開封,像個剛從土裡刨出來的果實,帶著與生俱來的香味,端正的立在長桌中央。
這是他要的春酒。季玖想起來了。
接著很自然的想起那人趁著天未大亮,偷偷去人家院子裡刨酒的情景,也不知是滑稽多一點,還是心酸多一點。
只是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彷彿一切都與己無關。
坐了一會,就起了身,將床榻收拾好,抱了褥子去院中晾曬,又將弄髒了的織錦絹布都扯了下來,拎了個木桶,去河邊清洗。
做這些事的時候,季玖臉上也是淡然的,只有在低頭搓洗那上面的可疑痕跡時,耳朵後面才泛起了些紅,羞也羞的不動聲色。
自那之後,季玖就沒有再見過伊墨。
等待的皇喻還沒有來,季玖也沉得住氣,飲酒作畫,吟書擊築,小院上空日升月落,過了一年。
伺候他生活起居的還是啞伯,每天清洗院子,照顧他三餐飲食。唯一的變化,倒是這一年開春時,季玖的往來書信頻繁起來,幾乎每隔幾日都有騎著快馬的人,叩開院門。
啞伯雖是個鄉下人,卻也知道這院子裡的人身份非同一般,若是有事,差不離就是軍事了。
這日啞伯領來一個孩子,十四五歲年紀,梳著兩個垂耳髻,憨憨的眉眼,來找季玖。
啞伯不能說話,就讓那孩子自己說,那孩子靦腆的狠,話還沒說,臉上先憋紅了。季玖看這情景,心中已明瞭大半,就問:“來找我,是想從軍?”
啞伯“啊啊”的喊著,一邊點頭。指著那孩子,又指著季玖,示意想讓他跟著季玖。
季玖問他有無兄弟,那孩子搖了搖頭,又問有無父母,孩子連忙又點頭。
季玖便道:“你若隨我從軍,來日戰死沙場,老母何人侍奉?老父何人給養?家中香火何人繼承?獨子留家,是規矩。莫說了。”
就這麼拒了。
那孩子紅了眼,一句話不說便跑了。
啞伯打著手勢辯解,季玖看了好一會才看明白,原來那孩子有一個兄長,五年前從軍,後來死了。兄弟兩人感情原就好,兄長死了,弟弟雖小,卻立志要為哥哥報仇,一直沒有門路,聽說這院中住了個將軍,才找啞伯幫忙。
季玖不語,背手站了許久,才道了一句:“他兄長雖死,卻是為身後城中百姓安寧,而非一人之故。他卻因私仇而入軍,棄老父老母與不顧,非忠非孝,我更不要。”您 下 載 的 文 件由 ww w。2 7t xt 。co m (愛去)免 費 提 供!更多 好 看小 說 哦!
啞伯張了嘴,點點頭走了。
這樣的小事偶爾發生,隨後日子還是一天天照常的過。那孩子卻粘上了季玖,三天兩頭跑來,跪在院門外,等著季玖心軟。
可他不知道,與季玖來說,對他心軟,便是對他父母的惡毒。所以理也不理,隨他跪著,季玖甚少出院。碰上這種事,季玖不怕做壞人,且做的心安理得。
又是一個夏日,空中雨燕低飛,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