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靚穎已經幫老爺子找來了輪椅。
廣靚穎也已經在另外兩名特種兵的幫助下將老爺子扶了上去。
許開看得到,老爺子的臉上有無奈黯淡的顏色。
他似乎很不開心。
面對這樣的場景,也許沒有人會開心的。
老爺子征戰一生,臨了臨了,連坐輪椅都需要別人攙扶。
這是何等樣的恥辱?
對於老爺子這樣的人來說,這種感覺一定比刀子在心頭上面絞動還要痛苦。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一定很痛苦。
老爺子表現得還算鎮定,他坐上輪椅之後,那雄獅般的氣勢便再次出現了。
儘管他的背影有些落寞,但他就是雄獅。
沒有人能夠忽略他身上那數也數不清的傷口,沒有人能忽略他這些年來為國家立下的汗馬功勞。
許開也不能夠因為他的身體狀況而輕視他。
老爺子進去。
廣靚穎進去。
幾名特種兵進去。
許開也跟著進去。
進入大堂之後,陰涼的感覺令人心頭一舒。
老爺子也長舒了一口氣。
老爺子轉過身來,看向許開,目光看似渾濁,卻令人渾身一震。
無論是什麼人面對老爺子的目光都一定有巨大的壓力,因為老爺子的目光中彷彿有駭人的光。那光芒是老爺子戎馬一生換來的,是任何人模仿也模仿不來的,影帝也不行。
許開面對這樣的壓力,本來應該很緊張,但現在他已不緊張了。
因為他忽然想到一樣事情,自己是來救老爺子的,而不是求老爺子的。
救人與求人本就應該站在兩個位置上。
更何況許開雖然沒有遇到過太多的大風大浪,但天海市所有地下勢力的大佬卻沒有不見過的,甚至與馬東平那樣的人物都是把兄弟,與歐陽家族的老爺子也有相當密切的關聯……
許開已適應了面對大人物時候的緊張心理。
當見到許開與自己對視的時候竟然還能夠做到平靜如水、不動如山的時候,老爺子的眼中終於掠過一抹讚歎之意,因為這麼年輕卻能夠與他對視而不卑不亢的,他一年也遇不到一個。
廣靚穎也很少看見能與老爺子對視並如此安穩的年輕人,所以揚了揚眉,只覺許開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老爺子對於許開之前因為偷搶女人的包的事情止口不提,只是道:“你就是許開?”
許開恭敬而平淡地道:“我就是許開。”
“很好。”
老爺子沒有說那裡很好,許開也不會去問。
老爺子看向衛生隊大隊長,道:“你覺得怎樣?”
這衛生隊大隊長不僅是老爺子的貼身衛生隊隊長,同時也是軍區醫院的外科主任。
軍區醫院裡面的藥物永遠是最有效的,醫生永遠是最有用的。
所以這外科主任身兼老爺子衛生隊隊長的中年男人,在這個軍區大院裡面擁有非常高的地位。
無論什麼人遇到他都要停下步來喊一聲鄒醫生。
他也對自己的醫術引以為豪。
但是鄒醫生現在有些不舒服。
沒人在處於鄒醫生這個位置的時候還舒服得起來,如果是京城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專家能夠治療他所治療不了的傷勢也就罷了,但現在要給老爺子就診的是一個年輕人。
這無疑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鄒醫生不會怪罪老爺子,只會將怒火轉移到許開的頭上。
鄒醫生低了低頭,道:“不好。”
老爺子說很好,他卻說不好。
老爺子笑了,道:“不好在哪兒?”
鄒醫生道:“他太年輕了。”
那幾名地位顯然很特殊的特種兵都揚了揚眉毛。
他們心裡當然也是這樣想的。
人們相信醫生,但相信的是那種白髮蒼蒼的老醫生,因為這種醫生一看就知道在醫道上浸淫多年,一看就知道報讀醫術,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有一雙神奇而穩定的手。
但從京城已經來了許多這樣的醫生,連鄒醫生退隱多年的父親都出山了,但他們得出的結論與鄒醫生一模一樣,強一些的也只能給老爺子開一副鄒醫生開不出來的藥。
但這藥只能強身健體,治標不治本。
所以當許開這樣的人要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