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刀今年已經八十六歲了,但是他的骨頭非常硬朗,他看起來依舊與以前一樣,龍馬精神,氣勢如虎,站在那裡也會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
一生戎馬,令柳大刀有了如今這樣的地位。
東海軍區總司令。
這是何等顯赫的地位?
柳大刀即便是去了京城,也沒有幾個人敢招惹他。
柳大刀還有一個兒子與一個孝順的兒媳,孫女兒也可愛又聰明甚至還與兩個姐妹建立了一個天地保安公司,當初小孫女兒甚至給他給洗了個腳希望他能幫襯一把。
對於這個可愛的小孫女兒,柳大刀真是喜歡得很。
只是令柳大刀不爽的是,自己畢竟已經征戰一生了,身上的刀疤彈孔比一百個普通人身上的刀疤加起來還要多,那些在他年輕的時候是男人的勳章,現在除了是他的勳章還是他的累贅。
因為這些傷口在他年輕的時候不敢“胡作非為”,他現在老了,這些傷口卻已按耐不住寂寞了。
剛開始他只是每天身體各個部位都又癢又痛,但這些小毛病還難不倒他的衛生隊。
能夠成為柳大刀的衛生隊,他們在醫道上當然都有非常驚豔的能力。
只是過了今年八十六歲的生日之後,柳大刀卻忽然發現,衛生隊已經無法幫助他解決痛楚了。這並不是因為衛生隊的能力不夠,甚至一些特意從京城請來的名醫,都只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您老人家身上無數的傷口造成的,這些東西已經深入到了您的骨子裡,哪怕是華佗在世也幫不了您,現在我們所能夠做到的只是幫您緩解一下疼痛。
用藥物緩解疼痛?
柳大刀剛開始是拒絕的,因為能夠受了那麼多傷口還沒有死的人,還會在乎區區一點疼痛嗎?
但是這疼痛實在有些鑽心,柳大刀每天不僅吃飯吃不好,連睡覺也睡不好。
更糟糕的是,就在半個月前,柳大刀的雙腿忽然不能用了。
腿腳不能用的獅子也許還是獅子,當一定當不了獅王。
雖然沒有人敢侵犯他,因為他手下的小獅子實在太多了,但獅王本人卻很難過。
一個憑藉雙腿走路騎馬踩油門不知殺了多少敵人的老將,怎麼能沒有腿?
他可以忍受疼痛卻不能沒有腿。
但沒有腿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事實。
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事實。
老爺子這些天的心情很低落,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一定會低落的。
他一直認為自己才八十六歲,身子骨一直很健朗,不說能再多活多少年,起碼也能繼續活得像雄獅。
但如今發生的一切卻讓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可就在前兩天,他遠在老家發展的兒子忽然告訴他,他也許能介紹一個人來幫他治療。這個人也許不能夠讓他痊癒,但卻很有可能讓他能夠重新站起來。
一聽說能夠站起來,老爺子興奮無比,讓兒子立馬安排這件事情。
但是老爺子又有些不開心,因為柳光輝告訴他,許開要兩天後才能到。
給堂堂東海軍區總司令治病,即便是京城的名醫都連夜趕來,許開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讓他等兩天?
而許開好不容易來到了東海市,沒有來軍區找他也就罷了,竟然還因為搶劫一個女人的包包而進了監獄。不管許開是不是飛車黨,這件事情都徹底激怒了老爺子。
老爺子很生氣。
他認為許開不僅有譁眾取寵的嫌疑,還不配做個醫生。
雖然醫生也有很多是黑暗的,但大部分醫生還是必須擁有仁者仁心的。
一來東海就能因為惹事兒而進入監獄,因為一些私事而讓病人等兩天的人,會有仁者仁心?
老爺子沒有因為暴怒讓他繼續留在監獄裡已經是給自己的兒子一個面子了。
所以,當副主任將許開帶回來的時候,他的確知道,但卻依舊是閉著眼睛。
他想要給許開一個下馬威,他想要讓許開明白一件事情,無論面對長輩也好還是面對病人也好,無論他是真醫生也好還是譁眾取寵也好,最好都不要太狂妄太囂張。
醫生就必須有醫生的樣子。
轉眼間,一個小時過去了。
大家都沒有動彈。
又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太陽已經升到最高空,灼熱的溫度已經在烘烤眾人了。
老爺子畢竟是躺在那兒,雖然有些熱,卻還好受一些,但許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