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般的風,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吹來,又吸走,把窗戶震得吱嘎吱嘎地晃。我感覺是從我左手邊吹來的。而我左手邊是我和我室友的上下鋪。
風把上鋪的蚊帳捲起來了。我看到上面躺著人,直挺挺地躺著。我很害怕,我去拉我們的寢室門,打不開,然後我想跳到窗外,沿著管道爬到隔壁皮章他那寢室,可是窗戶的鎖也在我眼皮底子下啪地一下扣住了,我的手離鎖都還有一臂的距離。窗子一鎖上,我們這兒就全然密封了,那個風吹出來的時候就有一股特別特別噁心的味道,不僅僅是海風味了。
我就哭起來了。我嚇死了。我根本不知道現在跟我同處一室的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要怎麼樣。大概是我哭得太厲害,上鋪的東西突然嗖得一下坐起來,腰板不正常的輕盈,坐著的時候,腿腳跟身體呈九十度,相當直,怎麼看怎麼僵。我看到黑暗中,他臉上的鏡片反射著綠光。
“哭什麼。”死宅很平靜地說,“管自己睡覺。”
他就這麼在鏡片後面盯著我。
我沒辦法,哭著爬到我床上。我床上很溼,很黏,全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那種軟綿綿的肉須,我完全不敢去看,一抖被子全倒在地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