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迷失自己。
但我很快清醒過來。我說:我在回去之前就和你說過,讓你不用等我。
林子松打斷我,他以前總是文質彬彬,即便他是員工的領導,也很少打斷別人的話。可是他遇上我後經常不太正常。他打斷我說:妖兒,如果你介意那段過去,讓我來講給你聽。有些事情傳言是一回事情,真相卻是另一回事情。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我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事情早已過去,我們要過的是現在和未來,不是嗎?
我想,我以前可以在這樣的勸說下認同他的說法。但現在不會。我的過去過得這麼糟糕,我還不自知。Kellly說得對,人遲早要有報應。就像王軒逸的媽媽因為第三者有了報應失去了生命,就像我逍遙年華有了報應失去了林子松。有些人因為我忍受著痛苦,我怎麼可以安然地不管不顧,追隨我的幸福去?
我說:我不要聽所謂的真相。那個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林子松的手撫過我的眼睛,他說:你平時就愛逞能,現在還是這樣。不管你想不想聽,愛不愛聽,我都要說。當時聰聰的出生確實是個意外,他媽媽是個基督徒,而我也不想逃避責任。然後我們打算結婚了。這場婚姻最高興的是聰聰的姥爺。他看好我的能力,在我認識他的女兒前,他暗示我好幾次。我們去馬來西亞舉辦的婚禮,只有雙方最親的家人。我以為是聰聰媽媽想低調,婚禮簡單點也沒有關係。可是婚禮那天晚上,新娘卻突然不見了。我怕她父親擔心,什麼也沒有說,開始一個人的蜜月。一週後,新娘回來了,她跟我說,她喜歡的人就在馬來西亞。但是那個人兩年前結了婚。她跑去找他,拿著自己的結婚戒指去威脅他。他妥協了,和她一起旅遊了一圈馬來西亞。後來那個馬來西亞人又搖擺了,她就回來了。我和她說離婚,她就在家裡鬧。孩子出世後,這樣的事情更是反反覆覆,後來我也麻木了,專心工作,偶爾出國一趟。再後來,那個馬來西亞人出了車禍,她聽到這個訊息,立刻上了天台跳了下去。當時聰聰剛學會爬,她都沒有等我回來就選擇了離開我們。後來我帶著聰聰離開了那個公司,自己出來創業,該受的苦一樣也沒有落下。這麼多年來,我對婚姻一直抱著恐懼感,直到遇上你。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著這些往事。這個版本和原來聽說的那個版本有著同樣的框架,卻有著不一樣的內容和細節。這是我近期聽到的第N個故事。可是對我來說,這個故事是這些故事裡面最好聽的了。儘管裡面仍然有死亡仍然有血腥。可是我至少從他嘴裡得知,他也不過是個受害者。他沒有逼死他的前妻,他也沒有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我以為我不會有機會聽他說出這些。不管是真的假的,都好,至少對自己有個交代了不是。
我看著林子松說道:Roger;so what?
以前總說生活有著不一樣的面,現在每個人的面展現在我面前,構成一個一個的立體。林子松的,王軒逸的,我的。林子松或許還是輕鬆的。那段歷史隨著她的死去而消亡。但王軒逸的卻像是一個複雜的線團。他的母親她的父親她的姐姐就夠一個正常人精神錯亂了。而在他悲慘歷史上加上濃墨重彩一筆的是我。我賜給他心痛和絕望,順便奪走了他的一條腿。
林子松有些意外,他又拉起我的手問我:你不相信?你可以問Kelly,她是聰聰媽媽的好朋友,她知道她的所有事情。
我鬆開他抓著我的手。他卻執拗地握緊,彷佛在握緊他的希望。
我說:Roger;我現在知道了。你並沒有見利忘義,也沒有過河拆橋。你是個好男人,真的。那個馬來西亞男人一點都不能跟你比。真的。他這麼孬,做個事情猶豫來猶豫去,要麼離婚跟你的前妻跑了,要麼跟你前妻斷絕往來,這麼破壞著別人的家庭,不是還遭了報應死於非命?
林子松第二次打斷我,他拉著我的手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大聲地說道:我知道這不是重點。對於我來說,這個故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離開你了。
林子松愣了好幾秒。他處理過那麼多的緊急情況,見過那麼多的世面,也沒有這麼失態過。他一輩子都在打有準備的仗。他自信滿滿沉著冷靜地應付著所有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原來他也會慌張的。
他說:妖兒,你不要開玩笑。半個月前,你還是好好的。林林告訴我,你懷疑我的過去,才會想著要和我分開。我現在解釋給你聽了,你為什麼還要走?
我閉了閉眼睛。我不忍看見他這樣的無措。我擔心我動搖一下說一句我不走了,我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