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好,非常好。上面的思路堪稱完美。”頓了一下,他不禁問,“這是你寫的?”
未名正想說不是,蒼蒼就已不冷不熱地接道:“當然是了,自愧不如了吧?虧你還敢拿來往地上摔。”
未名回頭看看她,她就瞪眼,意思是別拆穿,不然跟你沒完!
可惡的王修閱!未名辛辛苦苦又是修改又是整理,忙了好幾個晚上的東西,規規整整寫出來的東西。他居然拿來又拍又摔,真是太過分太可惡了,氣死她了。就該讓他好好難堪一下!
況且她也沒說錯,這三省六部制可不就是未名寫的嗎?不說這一筆一劃皆是他寫就,就說最初她只是憑著回憶提供了一份原始而粗糙的大概,能有現在好幾張紙的系統性的東西,完全是未名的功勞。
未名看著她仍舊心氣難平氣哼哼的樣子。純黑的眸裡光華流轉如水漾開,最後默默地轉回去。罷了,只要她喜歡,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王修閱聞言大驚,看著未名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怪物,一張陰柔的臉上則又青又白。半晌才抱拳重重拜下去:“未名先生真是世所難見的奇才,修閱自嘆弗如,方才實在是得罪了。”
這才終於有點人樣了。蒼蒼哼哼地想。心情終於好一點。
未名也不必讓,很淡定地受了這一禮,等王修閱直起身了才說:“你其實有一點說差了,這套草案還不完善,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再加以推敲修正。並且目下它只是一個想法。要將它變成現實還需要下極大的力氣,我們有意請你完成這後面的步驟。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修閱驚訝地瞪眼:“什、什麼?”
“就是把這東西交給你,任你去自由發揮去施行,然後將來的名也好利也好,當然連帶的困難都歸你。”蒼蒼涼涼地道。
“這,你們為什麼?”王修閱還是不敢相信,“若你們自己來,等到這項政策上臺,你們就是最大的功臣,你們……”
“我們又不做官,這功臣的名聲拿來做什麼?”蒼蒼打斷他,“這東西只有帶頭人自己也做官,並且身居高位,才能最大限度地給下面做出榜樣,號召力才大,所以我們不合適。”
“可是……”王修閱猶豫良久,閃過諸多掙扎,最後還是一閉眼,斷然道,“你們找別人吧?無功不受祿,這不是我自己策劃出來的,我擔不起這個英名。”
現在倒是又君子起來了。
蒼蒼鬱悶地看著他,果然被未名料中,這個人驕傲得很,最是受不起施捨。即便若放棄這次機會,幾年之後三省六部制一旦確立,他籌謀了多年的東西可就一錢不值,他這個人又彆扭奇怪,也沒有其他長項,這一生極有可能就真的只能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
蒼蒼暗歎一聲,其實要不是考慮到這點,想想也是自己來了這麼一招可能將其前程盡皆埋葬,她之前也不會打定主意來找他實踐。
她慕蒼蒼不願也不屑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要將一切好處全部佔去,能還給人家的就儘量還回去,那樣到頭來他王修閱照樣威名大震,她不欠他,這世上也不至於少了一個傑出政治家,平白損失。
她湊到未名耳邊說了一聲,將勸服工作交給他,自己走到窗邊向下觀望。
不看不知道,剛才還以為火光是怎麼來的呢,原來舞臺上搭著一個又一個火圈,大小不一,位置多變,看得人眼花繚亂,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身手十分矯健的人正在其中穿來穿去,旁邊還有兩人拿著鞭子還是什麼的,帶著獵犬緊追慢趕,再有一人時不時口噴火焰,向那人猛烈噴去。
噴出的火是燒不到人,但能令火圈上的火焰瞬間燃旺,這便是火光的來源。
而上下看客們基本上是每回出現噴火就驚叫歡呼一陣。
不過別說,這叫也不是沒道理的,本來這雜耍難度就高,加上熊熊火焰,加上為了讓觀眾看清楚,表演者的動作幅度又大得誇張,蒼蒼看了一會兒,居然有種他們是在屋頂上你追我趕的感覺,也覺得驚險重重。
不過她只看了兩眼,目光就轉開了,向下面昏暗難辨的角落張望去。
也不知道墨珩現在怎麼樣了,雜耍一結束,這帷幕會重新拉起,重新恢復明亮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處理得好,安然無恙地回來。
不過,她疑惑地想了一下,這需要拉帷幕的雜耍不是*樓的風格,卻又恰巧給墨珩他們製造了機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這樣一想這種念頭就遏止不住了。
她猶豫地回頭看看,未名還在和王修閱說話,那個死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