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七握著汗澄澄雙手,整顆心砰砰直跳。
這樣出類拔萃的一個少年郎,若是看中了自己,那該多好。而後,突然聽得季六從皇家別院回來了,她差點就跳起來,腳步飛快,想直接飛進梅花院,問七皇子沒有同她講過些什麼?再質問,她憑什麼能住到皇家的別院裡頭去!
半路上,二夫人稍稍靠向大夫人,低聲道:“大嫂適才可否瞧見了莊二夫人的臉色,我看莊老夫人與二夫人臉色都不大好,慘白慘白的,今日連莊四姑娘都沒來呢!”
大夫人稍稍握了下她的手,示意這話回去再說。
一行人回到梅花院中時,季雲流自然已經一切如常。
能當神棍之人,一條準則便是:寵辱不驚。
說白了就是:臉皮要厚,心態要穩,演技要好,裝逼要順。
這些,季雲流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季老夫人進四合房看見過來行禮問安的季雲流,再見她面色如大病初癒後的蒼白,詫異無比,立刻招手:“過來過來,六丫頭,讓祖母好好看看你,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可是生病了?還是皇后娘娘罰你了?”
陳氏也連忙過來仔細審視,見季六整個軟綿綿的,嚇一跳:“昨日在別院中出了何事,怎就變成如此模樣了?”
若是皇后真為了莊四娘子故意刁難發作季雲流,這口氣,她也要好好讓自家夫君去請御史去參上一本的!
季老夫人拍著季六的手,更加愁容:“六丫頭,你實話告訴祖母,昨夜在別院中有沒有做出什麼辱沒咱家門風的事兒來?”
“沒有沒有呢。”季雲流窩在季老夫人的身邊,一臉乖相:“祖母莫要擔心,皇家別院,孫女在那裡惶恐還來不及,哪裡敢惹事呀,孫女不敢也不會忘記祖母教導呢。”
“那你臉色如此難看……”季老夫人被這馬屁拍舒心了,腰桿一直,輕聲問道,“莫不成是皇后娘娘故意刁難你了?你莫怕,若是皇后無故刁難你……”
“沒有的事兒,”季六笑,“祖母不需要擔心,皇后娘娘乃是通情達理仁德寬厚之人,自然沒有刁難我。”
正說著,門口的嬤嬤稟告聲傳來,說宮中的碧朱姑姑過來了。
陳氏為正二品尚書誥命夫人,到底見多識廣很多,聽得碧朱這名字,就知曉這人是皇后身邊的女官,當下立刻讓人好生迎進來。
碧朱帶著莊皇后的賞賜與大張的禮單,笑意盈盈進來,朝著一屋子團團屈膝見了禮。
陳氏忙道:“碧朱姑姑切莫不必如此多禮,坐著說話就好。”
碧朱屈膝道了謝,被請坐下之後,不繞圈子、也不含糊,口齒清楚道:“六娘子昨日與娘娘在紫霞後山相遇,娘娘覺得與六姑娘有眼緣,便讓六姑娘一道陪著講講話兒,哪裡知曉後山路滑,六娘子伺候娘娘時便讓樹杈給戳到了腿,這才受傷變成如此模樣……”
說道此處,屋中人的目光都往季雲流腿上瞧去。
碧朱歉然接著道,“都是我這些做奴才的辦事不利,讓六娘子受傷讓皇后娘娘擔憂,實在有愧的很,還請老夫人責罰。”說著,又起來屈身行禮。
季老夫人連連說愧受愧受。
“為了不讓老夫人您擔憂,還有也是讓六娘子好生養養傷,娘娘就相邀六娘子在別院裡頭住下了。”碧朱笑著把前前後後都解釋了個清楚。
季老夫人自然順著話道:“哪裡哪裡,伺候娘娘可是天大的殊榮,多少人想盼都盼不到,這乃是六丫頭的福分,我昨個兒還一直擔心六姐兒笨手笨腳,惹了皇后娘娘不快呢。”
“老夫人快不要這麼說,六娘子知書識禮,真真是一個妙人兒,娘娘喜歡她還來不及呢,這不,見留不住六娘子,娘娘就撥了這麼多賞賜來。往後呀,娘娘還會請六娘子去宮裡玩呢,老夫人可不能捨不得。”碧朱玲瓏八面,幾句話把季雲流在季府的地位生生拔上幾個等級。
再客套兩句,看著季雲流盈盈一笑,而後碧朱才告辭離去。
看著長長的一串禮單,外頭滿滿的箱籠,季老夫人心中那叫一個甜,簡直猶如灌了一缸的蜜糖一般,從頭甜到尾,拍著季雲流的手,呵呵笑道:“好好好,六丫頭,不枉祖母疼你!”
二夫人王氏面上跟著老夫人一起呵呵笑,心中翻個白眼:您那些年的不聞不問,也叫疼?
不過,到底日後回了季府,她們看在莊皇后的面上也不能再同從前一般對季雲流不聞不問了。
不僅不能不聞不問,還得好好對她!
天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