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也是他的秘密,他出手時當然不願有別人在旁邊看著。
能看到他這一劍的人就必將死在他的劍下。
所以小方曾經想到衛天鵬和水銀都已被迫離開這裡。
但是他從未想到那無名的劍客也會走,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走。
他們是同一類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絕不會臨陣脫逃的。
這裡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驚人的變化?發生過什麼讓他非走不可的事?
小方看不出。
帳篷裡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三天前離開時完全一樣,金盆仍在木几上,那塊豹皮也仍在……
小方全身的肌肉忽然抽緊,忽然一個箭步竄到軟榻前。
他看見豹皮在動。
他一隻手握劍,另一隻手慢慢地伸出,很慢很慢,然後忽然用最快的速度將豹皮掀起。
豹皮下果然有個人。
這個人不是水銀,不是衛天鵬,更不是那無名的劍客。
這個人是個女人,一個完全赤裸的女人。
小方一眼就可以確定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和他以前所見過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有什麼不同?
小方雖然說不出,卻已感覺到,一種極深入、極強的感覺,幾乎已深入到他的小腹。
他是個浪子。
他見過無數女人,也見過無數女人在他面前將自己赤裸。
她們的胭體都遠比這個女人更結實、更誘惑。
她看來不但蒼白而瘦弱,而且發育得並不好,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卻可以深入到人類最原始的情慾。
因為她是完全無助的,完全沒有抵抗力,甚至連抵抗的意識都沒有。
因為她太軟弱,無論別人要怎麼對付她,她都只有承受。
——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一個女人如果給了男人這種感覺,無論對她自己,抑或對別人都是件很不幸的事。
因為這種感覺本身就是種引人犯罪的誘惑。
小方衝了出去,衝出了帳篷,帳篷外烈日如火。
他站在烈日下,心裡也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他已將情感剋制得太久。
他不想犯罪。
汗珠又開始往下流,剋制情慾有時比剋制任何一種衝動都困難得多。
他沒有走遠,因為有些事一定要弄清楚。
——這個女人是怎麼來的?衛天鵬他們到哪裡去了?
他再次走人帳篷時,她已經坐起來了,用豹皮裹住了自己,用一,雙充滿驚懼的眼睛看著他。
小方儘量避免去看她。
他不能忘記剛才那種感覺,也不能忘記她在豹皮下還是赤裸的。
可是有些話他一定要問,首先他一定要弄清楚她究竟是什麼人。
他問一句,她就回答一句。
她從不反抗,因為她既沒有反抗的力量,也沒有反抗的意志。
“你是誰?”
“我叫波娃。”
她的聲音柔怯,說的雖然是中原常用的語言,卻帶著種很奇怪的腔調。
她看來雖然是漢人,卻無疑是在大漠中生長的,她的名字也是藏語。
“你是衛天鵬的人?”
“我不是。”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我來等一個人。”
“等誰?”
“他姓方,是個男人,是個很好的男人。”
小方並不大驚異,所以立刻接著問:“你認得他?”
“不認得。”
“是誰叫你來等他的?”
“是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是誰?”
“他也是個男人。”提到她的主人,她眼睛裡立刻露出種幾乎已接近幾人對神一樣的崇拜和尊敬:“可是他比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威武強壯,只要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只要他願意,他就會飛上青天,飛上聖母峰,就像是一隻鷹。”
“一隻鷹?”小方終於明白:“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卜鷹?”
她來這裡,是卜鷹叫她來的。
衛天鵬他們不在這裡,當然也是被卜鷹逼走的。
他替小方逼走了衛天鵬和水銀,替小方擊敗了那可怕的的無名劍客。
只要他願意,什麼事都能做得到。
小方忽然覺得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