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住的地方離酒吧太遠,晚上去了我那兒。我們喝了一會兒酒聊了一會兒天,然後一個大屋一個小屋分開睡,第二天一早泡泡就告辭了。後來泡泡又去我那兒住過幾次,每次和她聊天都覺得挺高興的。
只說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在家工作,一邊兒搭配一個新的音源一邊兒上網。一直沒跟我說話的失蹤女竟然又在QQ上跟我說話了,她說:“我那天在13club見過你了。”
我說:“啊?”
她說:“我就是泡泡旁邊那個服務生。”
我一看她IP,果然已經變成北京了。幾天之前那次會面,就是我與失蹤女第一次見面的經過,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她就是那個我戲的姑娘旁邊站的那個姑娘。
在QQ裡,失蹤女告訴我她就是那個高個子的服務員之後,我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她的樣子——戴個眼鏡,梳著馬尾辮,隨處可見的棕色緊身T恤和隨處可見的牛仔褲,至於相貌,真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大概都被那副眼鏡遮住了。如今這年頭兒,除非故意耍範兒,一般對自己相貌稍微注意些的女孩兒都會選擇戴隱形眼鏡吧。所以眼鏡這東西,有時候就像是個擋箭牌,抵擋一切男性目光用的。
我在QQ上問她:你怎麼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她說:沒化妝啊那天,怕嚇著您。
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前不久剛來北京,在13club打點兒零工,一般幹這種工作的都是想來13club免費看演出的大學生,幹上一個月,如果不拖欠工資的話能拿到500塊就不錯了。
我說:你怎麼選了這麼個沒前途的工作?
她說:喜歡唄,正經的工作還沒找到呢。
又聊了一會兒我才得知,此女子竟然是個猛人。一個女孩子,又不是來讀書的,又沒大學文憑,連工作都還沒找好呢就跑到北京來了。那天聊得還挺高興的,我給她留了電話,她說她窮,沒有手機,要聯絡的話就用QQ吧,或者就去酒吧找她玩兒。
我是個貌似勇猛,其實很謹小慎微的人,對於那些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總是很感興趣,如果對方身上有我所沒有的優點——比如沒什麼慾望、敢於冒險什麼的——對這樣的人我非常欽佩。你知道,有時候我恨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因為這些東西並不那麼cool,比如說一個大老爺們兒,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你覺得這cool嗎?可它們偏偏會伴隨你一生。有些性格和幼時環境製造的屬性長在一個人身上是很牢固的,讀書、寫作、玩兒搖滾樂都很難修正——明知不好也難以修正。我喜歡那些跟我不一樣的人。
後來一個星期在網上沒見此人,之後的那個週末我閒極無聊,一個人跑到13club去玩兒,喝點兒酒,也見見失蹤女。
問阿長,那個高個子的實習服務生呢?
阿長眉頭一皺說:“別提了,失蹤了,又一個不靠譜兒女青年,誰都不知道她哪兒去了。”
我盯著眼前的扎啤,心裡有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慢慢升起,失蹤了,怪人啊,那我今天來幹嗎?
“工資也沒領就走了嗎?”
“沒領啊,跟誰都沒說就忽然消失了,這孩子也沒手機,你說她不幹了也得說一聲啊,我還得臨時找人來幫忙。”
工資也不領了,不像一個來京務工人員的風格啊,我記得她那天在QQ裡還跟我說她住在一個月200塊錢的地下室裡,按說經濟上應該挺艱難的才對。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希望不是吧,”阿長拿了碗開心果放在我面前,自己也拿了幾個吃,“就算出事了咱們也幫不上忙啊,沒人知道她住哪兒,她又沒手機——哎,你怎麼想起來問她了?”
我把失蹤女加過我QQ的事告訴了阿長。
略。。。。。。
人在異鄉
□ 桂石
坐飛機終歸不是什麼好事,為什麼?因為那會讓人產生危機感。從開始上機場高速,如果有媽媽在她總是會嘮叨個沒完,隨著汽車的邁速表上升,我的耳朵也會磨出新的繭子。“80了,這就行了啊。……100了,別再快了啊,兒子把安全帶繫上……都120了,太快了,慢點兒咱不著急……”我媽就這樣,神經被邁速表繃得緊緊的。不過這次是我自己走,輕鬆了不少。然後再說安檢,先是驗票的,拿著你的身份證和登記牌核對你的身份,時不時地瞄你一眼,那時候我就十分緊張,但又必須強制自己放鬆下來以免緊張過度痙攣了,眉毛歪一點兒和身份證上照的不一樣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