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別幻境,這便是最好的法子。
沉香燃了許久,最後化為灰白色的碎屑。再看周圍的景緻,並不變化。
確定之後,昔蕪望著不遠處一家鋪子;若有所思地對明砂說道:“這裡是*鎮。”
三界,四海,五行,*,八荒,九州。
顧名思義,*鎮縱八荒四海,合三界五行。仙神,妖魔,鬼怪,魚龍混雜。
昔蕪不曉得*鎮是如何與煉妖壺相通的,不過既然她們來到了*鎮,想必已經出了那煉妖壺,再回琅邪山便不是難事。
明砂很是高興,睜大了眼睛盯著昔蕪,喜上眉梢地問道:“我們可是出來了?”
“嗯,出來了。”
“那可得馬上趕回琅邪山去,這一次我們偷跑出來,七夜聖君定不會責怪昔姐姐。倒是明砂,鐵定要被二護法罵了。”明砂說的有些焦急,又有些委屈,嘟起嘴道:“要不是那些臭道士突然跑出來,明砂現在早就在荷塘裡聽蓮花姐姐講故事了?!”
“十五他要是敢說你,你便來找我。”昔蕪笑了笑,抬手捏了捏明砂的臉,像哄小孩子般問道:“姐姐回去給你做榴花糖吃,好不好?”
明砂本就是小孩子心性,再加上昔蕪做的糕點,在她的記憶裡是誰都比不上的,應了一聲好,便笑逐顏開了。
*鎮中,有一家酒肆,喚作輕嘗淺酌,遠近馳名。
老闆是個模樣俊秀的男子,言語之間頗有些陰柔之氣。善工筆,喜詩詞,從不束髮,一襲墨衣。
他說他沒有名字,昔蕪便隨七夜喊他一聲墨先生。原是七夜叫著順口,久而久之這個稱呼倒在三界傳開了。
酒肆裡的酒,不單單只是名貴。這間酒肆很奇怪,千百年來買賣的美酒,僅有三種。
醉生夢死,這種酒被旁者說是極樂酒。只此一飲,你想要看見什麼,便能夢見什麼。換句話來說,這種酒在某一方面很大的滿足了飲酒之人的欲,貪慾,愛慾,利慾,醉生夢死,無所不能。
大多人來到輕嘗淺酌,一擲千金,為的,便是一場醉生夢死。
是以,餘下兩種酒,卻鮮少有人問津。一是前塵如夢,醉夢三生。二是素昧平生,忘盡前塵。
正好,再過幾日便是七夜聖君的生辰。既然來到*鎮,自然要去那輕嘗淺酌。
帶著明砂進到店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牆上整齊掛著一幅又一幅的,那出自墨先生之手的墨寶。比起酒肆,倒顯得更像是一間畫齋。
許久不曾見過的墨先生,依舊是一襲墨衣,長髮披散,模樣倦懶地倚在那張紫檀木的貴妃塌上。
察覺到昔蕪二人的到來,墨先生狹長的鳳眼微微抬了抬,笑道:“花姑娘,好久不見。”
明砂心中難免腹誹了句:“登徒子。”
“墨先生近來可是清閒?”昔蕪尋了個位子坐下,抬眼打量著屏風上那一樹寒梅。
墨衣男子方才坐起身來,招手在昔蕪與明砂面前置上一杯新茶。他道:“七公子未曾來擾,在下自然清閒。”
這七公子,說的自然便是七夜。
墨衣男子問道:“花姑娘可是來替那小子討酒喝的?”
這會明砂忍不住了,他等了一眼眼前模樣秀麗的男子跺腳道:“瞧你一口一個花姑娘的,昔姐姐是昔姑娘!是昔姑娘!”
說罷她嘟嘴往昔蕪那兒看了一眼道:“說得昔姐姐同花樓裡面的姑娘似的。”
聽聞這話,墨先生不怒反笑,瞧著明砂對昔蕪道:“這小丫頭真有意思?你從哪兒撿來的?”言罷,又拿下巴指著昔蕪對明砂道:“你說她是昔姑娘,我說她是花姑娘,你倒是問問你姐姐,她可介意否?”
明砂瞪著墨先生不說話,昔蕪淡笑道:“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昔蕪這種性格,墨先生極為喜歡。當下便將兩壇醉生夢死扔到明砂懷裡,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扇子。一邊輕搖一邊看著昔蕪對明砂說道:“回去告訴七夜那個臭小子:這兩壇酒是你爺爺我看在花姑娘的面子上賞給他的。下次若沒有明珠千斛,爺爺我大門都不會讓他進!”
約莫只是玩笑話,倒把懷抱兩隻酒罈子的明砂嚇的不輕。她心下還想,這怪人什麼來頭,竟然敢這樣同七夜聖君說話?
臨出門前,墨先生又塞給昔蕪一隻青花質地的白瓷瓶子,並告訴昔蕪這酒比起醉生夢死更為芳醇,只是旁者不懂得去欣賞罷了。
問了名字,方才知道是小半瓶前塵如夢。
昔蕪謝過,便帶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