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洗漱完躺在床上時,白玉堂習慣的將展昭圈在懷裡,壞心地去咬他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覺慢慢散到展昭全身,展昭輕哼了一聲,道:“別鬧了,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我還要起早呢。”
白玉堂放開他耳垂,又開始在他頰側輕啄,喃喃道:“小氣貓兒,我餓了,你說怎麼辦?”展昭無奈的笑道:“餓了去廚房找東西吃,和我說有什麼用?”白玉堂道:“可是,我是一隻吃貓鼠,這裡就有現成貓兒一隻,我何必捨近求遠?”說著,覆上展昭的唇,細細吮吻。
展昭也被他撩得漸漸情動,不由也回應起來。卻還含糊地道:“別太過火,明早——”話沒說完已被白玉堂喘息著打斷:“大不了明早我替你陪大人上朝就是。貓兒,你不專心,該罰——”展昭輕笑一聲,不再說話,專心回應著愛人。
窗外,月色晶瑩,木芙蓉的淡淡幽香透過窗欞盈滿了屋子。兩人漸漸迷醉在了這花香襲人的夜裡。
此後幾天,白玉堂便成了“醉芙蓉”的常客,每次都是芙蓉作陪。她的房裡佈置得甚為簡單,全不帶一絲脂粉氣,多的倒是各種書,最引人注意的是窗邊的一株盆栽芙蓉和一隻鸚鵡。
那芙蓉正和白玉堂所買的一樣,是株“三醉”。因種在盆裡,長得就小巧得多,但花開得卻是極好。白玉堂偶然問起時,她只說是和一位本家學的種花技巧,再問她本家是誰,為什麼會來這青樓賣藝為生,她就又不肯講了。
那隻鸚鵡也很有趣,極聰明,說話說得極清楚,還會念芙蓉常唸的詩詞。白玉堂去了幾日,便和它混熟了,每每白玉堂一打樓下過,它瞧見便會撲著翅膀叫:“姑娘,快接著,白五爺來了!”看得出芙蓉對這鸚鵡也很喜歡,照顧得甚為精心,有時會對著它自言自語。
和她處得久了,白玉堂越發覺得這女孩不簡單。琴棋書畫竟真如傳聞中一般樣樣精通,白玉堂自詡棋中高手,好幾次竟也輸給了她。每次表演所唱的詞也都是她自己填的,詞句婉麗淡雅,頗有回味。只是,字裡行間總縈繞著一股憂傷之意。
憑直覺,白玉堂覺得芙蓉詞裡的憂傷都是緣自那天推他墜樓之人,便暗暗打了主意,找個機會套套芙蓉的話。但幾次試探都看得出芙蓉對那日墜樓之事相當迴避。只得暫時作罷。
這天午後,白玉堂閒來無事,便在芙蓉房中品茶聽琴。芙蓉焚了香,纖指輕輕撥著琴絃,漫聲唱道:“花間把酒飲春愁,杯杯都是離情,落英和酒玉顏紅,忽而雙淚流,溼了春衫袖;醉裡扶風上小樓,夢醒不知何處,尺素淚痕漬也無,提筆從何訴,鏡中形容瘦。”
正是一首《臨江仙》,比之以往所唱,曲調更加哀婉,句句透著無奈蕭索之意,白玉堂心中一動,這詞,莫不是她為那人所填?果然是因為情麼?聽她詞中之意,倒像是兩人因為什麼事被迫分開了一般。若如此,兩人該是極情深的,又怎會鬧到今日這種地步?
想著就忍不住看向芙蓉,只見她微低了頭。眼中閃著幾點晶瑩,神情卻有些恍惚,一曲歌罷,也不停琴,錚錚綜綜彈了幾下,轉了更柔緩的調子,繼續唱道:“霜天月一痕,斜照苔影深,繡簾微啟風推門,可惱驚夢魂;剔燭光未勻,獨坐對芳樽,夜涼酒冷心如水,瘦了柳腰身。”
這次卻是《卜運算元》。這首詞一唱,白玉堂就更能確定他與展昭的猜測沒錯了。芙蓉與那人當初的確相愛甚深,但這愛卻是並不被人認可的。他現在真有點好奇芙蓉在進“醉芙蓉”之前的往事了。不知是怎樣的男人,讓她如此不能忘懷,哪怕他要害她,她還是情深如斯。
白玉堂出著神,怔怔望著芙蓉,明媚的秋陽照進屋子,灑在芙蓉身上,她彷彿發起光來,美得讓人眩惑。這曲唱過,她並未再唱新曲,只是繼續彈著琴,神情依然恍惚,手下卻越來越快,琴聲也越來越激越零亂起來,忽聽“嘣”的一響,琴音驟歇,兩人都是一驚,回過神來才發現,那琴君弦已斷。芙蓉呆呆望著斷絃,然後,伏在琴上失聲哭了出來。
白玉堂見狀,一時倒有些躊躇,不知該怎樣勸慰於她。過了片刻才上前道:“姑娘若有什麼煩難之事,不妨說與我聽聽,即使我幫不上忙,也能為你排解排解。”
芙蓉聞言慢慢止了哭聲,抬頭拭了淚道:“沒什麼,只是曲調過於悲傷,讓奴一時感懷身世,想起自己無依無靠,淪落入青樓中賣藝聊以度日,忍不住就有些傷感,並不是認真怎麼樣。白五爺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奴這樣出醜,實在太失禮了——。”
白玉堂明知她沒說實話,卻也不好再問,只好道:“既如此,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