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負,他心疼不甚。自己那些苦痛掙扎算得了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卻要揹負這些。念及她受的苦他懊喪不已,兩年來他每掩飾一分可能她心上的傷便要多一痕,每後退一步她傷口上的鹽便要加多一層。難怪她下午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憤恨,難怪她迫不及待地逃跑,恐怕和他呼吸一樣的空氣她都承受不了了吧?自己怎麼會這麼自私這麼愚蠢?他攬住她肩膀仍覺不夠,心疼得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心裡去。
“丫頭,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他低問。
輕眉羞得臉泛潮紅,他的手指描摹著她的下巴,她無處可藏。“你呢?”她反問。
她眼睛熠熠閃光充滿期待,葉慎暉在這樣的眼神下竟有些窘迫,粗著嗓子說:“你六歲幫你擦鼻涕的時候。”
她期待的答案不是這個!“葉慎暉!”眉梢含嗔帶怨,竟有幾分風情。
他心神一蕩,仍然板起臉,佯作發怒:“誰給你膽子叫我名字的?”說著態度又放軟,“還算好聽,再叫一聲來聽聽。”
“神經!”
“乖,只叫一次就好。”他誘哄她。
“葉慎暉。”
“不夠溫柔,重新來。”
“葉慎暉。”她的聲音輕得象片羽毛劃過他的心,他真不知道自己平淡無奇的名字從她嘴裡喊出來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葉輕眉。”他低嘆。
他的手指依舊在她臉上描摹著,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嚴肅。輕眉血脈加速,心臟也砰砰地狂跳起來。經過這一天她已經瞭解他的這個表情代表什麼,天啊,再這樣下去我會有心臟病的。他的拇指掠過她的唇線,然後頭也覆下來,她屏息迎接上他的唇。
早上醒來時輕眉還有些泛迷糊,接著昨天的回憶潮水一樣湧至。她低叫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裡,尚覺得不夠又拖了一個過來壓住頭。她摸摸自己的嘴巴,回想每一個細節。他真的吻了她,他們昨天真的擁抱在一起親吻!他們還對對方說……哦,她呻吟。昨天象個白痴一樣,到睡覺前還在吃吃地傻笑,天啦,能不能再來一次讓我表現的好一點?
隔音太好,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她有些擔心。走出去才發現他在窗前打電話,沐浴在陽光裡的他連頭髮都有一層金色的光暈。看見她站在門邊象只隨時會逃跑的小兔子,微笑瞬時點亮了眉眼。拿著電話聽著,眼睛卻再離不開她左右。他無聲地對她說句“過來”,輕眉輕手輕腳走過去,環住他的腰。他空著那隻手擁住她的,兩人凝目相望,只覺得空氣都是幸福的味道。
“領隊那裡我和他解釋過了,走的時候隨團一起走就行。何心眉也打過電話了,你放心。”
“唔。”她環著他的腰不想動,不要說話不要說話就這樣一直抱下去好不好?
“快去洗臉刷牙去,”他捏她的鼻子,“眼角還糊著眼屎就敢跑出來。”
她又羞又氣,擰著他腰肉發洩。他也不覺得痛,嘴角抽動只顧著悶笑。
吃了早餐出來,上午的陽光已經很猛了,站在外面一時有些目眩。手指被他緊緊握在掌中,就連南方猛烈得泛著白光的太陽和帶著海腥味的風都是可愛的。心中漫溢的快樂盪漾在唇齒眼眉間,抹也抹不掉。走在嚤囉街上,偶爾相視一笑,世間萬物皆化為塵埃一般。
嚤囉街林立的店鋪中有些是售賣古董和手工藝品,多數是舊物店,她快樂得象個第一次進動物園的孩子,驚喜地看著推上天花的舊玩具舊書舊唱片。“我不想回去了。我就留在這裡幫他們賣東西好了。”她誇張地歡呼。
葉慎暉好笑,感染了她的快樂,心裡無限滿足。那些道德倫理去他的,葉慎暉什麼時候在乎過?只要她和他在一起也能快樂,為了這一刻的幸福喜樂,又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從嚤囉街沿山勢而上,就是有名的樓梯街。他們坐在臺階最上面休息,那一年《花樣年華》大熱,周慕雲和蘇麗珍每晚打消夜就是在這條臺階上錯身而過,她每晚穿著或素雅或錦繡的旗袍,高跟鞋敲擊得石階哚哚響,微羞地低垂著頭,他悵惘而視,心中鬱郁,Quizas; Quizas; Quizas 哀婉的背景音樂見證著周蘇隱晦曖昧的情感。每念及此,輕眉都有些悵然。
葉慎暉把手上冰咖啡遞給她,見她剛才洋溢著快樂的小臉微帶憂鬱,大致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昨天至現在他們都在為幾乎錯失的感情慶幸與興奮,都不敢觸及將來要面對的那些。可是再幸福也只有兩天的時間了,該面對的終將無法逃避。
“一切有我。”他握著她的手,專注認真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