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年往事,不過,我現在唯一想問就是,當年臨別之時定好的,在你和‘優’成婚那日,那份我早該在二十三年前就接到的請柬,現在在哪裡?”試著用自己最平靜的話語開頭,羅斯夫選擇了一個可能會令所有人沉默的問題。
這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事實,誰也放不下,但是誰也逃不開!
“請柬嗎?是誰許諾給你的,我可沒說過你會成為我和‘優’的坐上賓客的,當然還有遙軒也絕對不會邀請的!”既然有人開了口,那麼秦淡然淡漠的笑著,乾脆就大方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只是他現在的笑容裡有多少的笑意,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
“誰告訴你我會去的!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遙軒也笑,既然大家現在都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平靜的提起她,那麼他有什麼不可以放下的。
沒有記錯的話,在那一天,在中國的西安、上海,以及莫斯科,對三個年輕來說可是終身難以忘懷的不眠之夜。鮮紅底,燙金面的“喜”字請柬,裝點著百年好合,龍鳳呈祥的喜慶圖案,這樣的東西如果出現在那一天,所表達的也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莫大的諷刺和悲哀。
“你不妨記住我今晚說過的話,你是想看見‘優’的笑臉,還是讓自己內疚一輩子”……
“帶我走吧,過了今晚我回國後就必須接受家族的安排,那樣我們就再沒有機會了”……
“如果,你能保證一輩子愛她,就帶她走”……
“你是懦夫、連自己心愛女人都不敢接受的懦夫”……
誰說年代久遠的東西就會被人們驅逐出記憶,為什麼有些東西越是久遠,反倒越是清晰,就像是心底的痕,歲月風霜,一切的一切都只會加深它駐留在心底的分量痕跡。
在遙軒說完後,一度三人原本熱烈的氣氛,又開始沉默了。彷彿一下子就感覺再談什麼,都一下子變的淡然無味似的。禁忌,果然是不能隨便碰的。
“算了,這真是個糟糕的話題!”在觸碰了本不應在此時此刻提及的敏感話題後,最先打破沉靜的是任遙軒。也許,在那一晚過後的許多年,在他親口拒絕了‘優’的求懇後的許多年,最後悔內疚的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既然說都說了,我想,二十年前因為我們年少輕狂而沒有直面的事情,到現在該是它們浮出水面的時候了吧。”羅斯夫收起一貫的玩味正色道,“既然是和談,那麼就開誠佈公的,我們把所有心結解開吧!秦,你能告訴我們,當年,你和‘優’不得不揹負的家族使命,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呢?可以回答說,是古老家族延續千萬年的傳統,或者是那從封建帝王時代就沿襲的不變家訓?苦笑著,整理自己的思緒,也許吧,到了今天這樣一個木已成舟,人事全非的時候,應該將一切都托出水面了吧。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長,如果你們兩個可以保證不打斷我的話……”
“說吧。”
“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當成是我‘秦’家與‘宇文’漫長髮家史來聽吧。追蹤歷史蹤跡,自公元808年始,早在中國,這個東方古國被中原漢族統治,王權更替繁密的年代。有個叫‘破野氏’的族群,世代蟄居在大鮮卑山下,隨後在隋唐時代,更是直接正式的參與了中原的群雄逐鹿,使得那個曾經一度被泱泱中原大國鄙夷過的蠻夷外族,一躍成為歷史長河中顯赫極致,曾顛覆過數任漢家皇權的神秘世家——宇文!”
“每個優秀家族能存在百年甚至百年以上,必定有它的過人之處,事實如此,能歷漫漫歷史長河考驗的‘宇文家’,它的後盾就是我們‘秦家’。當時的秦家,卻也只是一支隱匿在宇文家羽翼下的另一隻龐大譜系家族。並非秦家岌岌無名,而是宇文家的光輝實在太勝。這就好比天狼星足可以藐視群星,卻不得不隱匿它的光芒在月亮下。”
十分巧合的。敘述者在這一瞬的神色與二十多年前臨別時的那一刻重合起來。輕啜著杯中清茶,羅斯夫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忍不住背棄方才的諾言,插口道:“這就是你當日,面露不甘忿忿神色的因由吧。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忍受,自己、已及自己的家族,屈居於人下數千萬年。”
“哼!也許吧,不僅僅是我,就連你這隻熊,還有你任遙軒,同樣的事情難道你們可以忍受嗎?”
“藉口,就是這樣的藉口,說什麼家族為重,才讓你當初做出後悔終生的決定的吧。”羅斯夫回答很是不屑,很明顯,除了諷刺秦淡然外,也直指當初拒絕“優”的任遙軒。
任遙軒沉默了。來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