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儘管在他後來不懈的人生探求中——他始終沒能從人類歷史上無數先賢的思想中查獲關於那個“理念”的解碼,當他回望童年的雪中飛馳時,依然確認那“飛馳”乃是人生的應有之義。
雪天的一個下午,雪花不再飛揚,太陽綿軟地出現。雪地盈盈地明亮,有些晃眼。他追著虎子的腳印向曠野奔去,覺得這陽光下的雪野格外燦爛,也格外炫人。他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好幾次跌倒於雪中連滾帶爬,繼而裹著雪沫踉蹌幾下,又恢復如箭的飛奔。漸漸地,村莊被拋到了視野的邊緣。
忽然,前方傳來虎子“汪汪”的吠聲。他打住奔跑,向前望去:虎子在遠處一座雪堆前咬住一個黑影,雙方正處於對峙的狀態。他疾奔而去,立刻看清那黑影是人,便連聲大喊:“虎子,鬆口!虎子!鬆口!”一面跑得更疾。
他衝到虎子和那人的面前,虎子雖然鬆了口,卻仍在一躍一躍地向著那人叫吠,隨時準備再次撲將過去。那人已退靠著雪堆,兩手抓著被虎子撕破的衣襟,卻是嘻嘻地笑著,並不害怕。那雪堆原來是一座柴垛被雪覆蓋了,在那人的身後露出一個稻草的窩。他與那人對視著,俯身抱住虎子的脖子,將虎子立了起來,虎子便止了叫吠,轉而呵護似的舔他的脖子和手。那人個子不高,始終嘻嘻地笑,滿腮雜亂的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