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飢餓,年輕人的臉頰更顯削瘦,鏡片後的兩隻眼睛大的怕人,他從國家暫時困難講到帝國主義的虎視眈眈,最後講起解放前的往事。
這話使每一個貧下中農社員想起到荒原前寸地沒有的生活,一時氣短,慢慢閃開,眼睜睜看著公社幹部將自己不多的小麥裝上車,一車車地拉走。
藏不住的糧食
單幹戶王來順和虎子家這次也在徵糧行列。蛤蟆灣子大人孩子秋收時都看到兩家絲毫不比社員省力地收麥,但公社幹部帶人去他們家裡徵糧時,卻連個糧粒也沒找到。
社員們這一次再也忍無可忍了。
他們從王來順一家四口與面黃肌瘦的村人形成顯明對比的紅潤臉上,想象到了一家人在饑荒中滋潤的生活。雖然白天闖進王家的人揭開鍋看到的是與別家同樣的樹皮草根,但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遮人眼的。男人們也同時想起虎子媳婦用饅頭、窩頭為誘餌騙取自己身子的事。一個個義憤填膺,決心即使挖地三尺也要幫公社把兩家的藏糧翻出來。
河父海母20(2)
帶人在王來順家找糧的是常三的二兒子風。風的長相酷似死去的大哥雷,吃兔肉長大,雖僅有十五歲,但嘴唇和臉頰上已生出黑乎乎的絨毛。
父輩的莫名仇恨已潛移默化到他身上,自十二歲起,他便再沒與王家任何人打過招呼。
面對氣勢洶洶的眾人,王來順不慍不火,低頭抽他的旱菸。王來順兩個閨女圍坐在炕上趙氏周圍,怯怯地看著凶神惡煞的村人。整個屋裡全搜個遍,仍沒找出一粒糧食。
風已招呼人在院子裡搜。柴火垛被移開了,雞舍被推倒了,天井裡已被平地掘下半米深,仍然未發現糧食。風開始注意起王家那個大豬圈來。“把圈底的糞都挖上來,看下面藏沒藏糧!”
風的喊叫聲使王來順整個身子一哆嗦,菸袋也掉在了地上。他忽地站進身,從屋裡弓腰跑到豬圈旁,由於激憤,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都給我住手!”他順手拴起一根木棒,兩眼血紅,“誰毀我家豬圈,我讓他見閻王!”眾人一時被他的聲勢所嚇住,將目光一起投向已跳下豬圈的風。
風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一手撐掀,一手扶著圈沿,飛身跳出豬圈,就在王來順愣神的一剎,手中的木棒已被風的鍁打飛。風撲上去,反剪了王來順的雙手,令人找來一根繩子,將整個身子亂折騰的王來順綁在一棵樹上,任他操娘日祖宗地咒罵。圈內的糞肥被掘出個一米深的洞,露出一張塑膠布,下面全是糧食。
在眾人的驚喜中,王來順的罵聲更高了:“強盜!土匪!不得好死的,你們辦你們的公社,我單幹我的,憑甚就搶俺的糧……”
在自己罵聲裡,十年前被土改時的情形也躍然眼前:幾乎是同樣的情形,自己家幾輩子省吃儉用購置的幾十畝地一夜間被打上木樁分得一乾二淨,草垛下藏的數十擔糧食被搜尋出來,穿黃軍裝的幹部一斗斗地分給村裡撐著口袋的每一個人……那時的情形他沒齒難忘。
當時,他也是被捆綁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上,那樹已有五十年樹齡,比現在捆自己的一棵能粗上五六圈。由於自己大罵不止,當時被人用一塊爛布塞住了嘴。這時候,種種不僅分糧還要要命的傳言使王來順心驚肉跳,於是他一家乘著夜深人靜逃出了村子最後闖入荒原。
他原本想重建家業的,沒想到前後僅十年,同樣的情形再次發生,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被社員們一擔擔挑走,王來順心如刀絞,在叫罵中,淚水和鼻涕往口裡流著……
正當王來順藏在豬圈裡的糧食快被社員們運完時,村頭虎子家傳出了女人那野貓般的哭叫聲。
這個單幹戶的糧食也被石頭帶領的另一夥年輕人從土坑裡找到了。
石頭帶人來到虎子家時,女人已將門上了閂,年輕人一腳便將門踹開。女人正鑽在被單裡,將一隻胳膊露在外面,隱隱可見一個肉乎乎的Ru房。對眾人的到來,女人似乎早有所料,她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每一個人,眼裡全是淫蕩。
她發現,進來的人中,十有###上過自己身子,面對他們,她似乎毫無懼色。衝進屋的年輕人一個個被她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想起被其玩弄的狼狽和尷尬之相,臉頓時紅到耳根,想退出房去,卻被石頭喊住了。
石頭吩咐細心尋找,屋裡屋外找個遍。這當口,石頭卻將目光投向了女人躺著的炕上。他不由分說一把便將女人的被單拉扯掉,眾人立即見到了一個一絲不掛的黑紅而強壯的身體。年輕人中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