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這是最佳的路線。”
眾人紛紛點頭,這個船長是交趾的漢人,叫侯寶,名字雖然有點怪異,不過對海航的經驗十分純熟,郝風樓在海防重金招募有航海經驗的人,侯寶前來應募,只說自己曾經是漁民,可是郝風樓心裡卻知道。這廝十有**,從前做的是在海中殺人越貨的勾當,而且必定是個海盜的大頭目。只是想從良,這才上岸。否則絕不可能對各海域的情況如此清楚,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經驗。
只是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這侯寶既然想要從良,郝風樓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招募之後。便立即開始著手操練,改掉了侯寶不少的痞氣,再加上即便是他懷有二心。船上的人員也絕不可能答應,因為這些人員的親眷都在諒山或是海防,再加上在郝風樓下頭辦差,薪俸不少。傻子才願意跟著侯寶去落草為寇。
這一路過來。郝風樓一直都在觀察侯寶這個傢伙,這個傢伙雖然出身不好,可能從前劣跡斑斑,不過眼下還算踏實,之後,郝風樓就對他完全放心了。
其實這個時代,靠海而居的人大多困苦,衣食無著。許多人都是在不得已之下,下海為賊。這些人之所以從賊,未必就是什麼殘暴之輩,而恰恰相反,他們飄落海外,思鄉心切,每日朝不保夕,最是奢望的,便是穩定。
除了少數窮兇極惡之徒,絕大多數一旦上了岸,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便不作他念,反而心裡對郝風樓心生出感激,若非郝風樓給他們這個機會,提供這樣優渥的條件,只怕他們現在,還朝不保夕,後半輩子,還是漂泊半生。
郝風樓的船隊的人,有許許多多似侯寶的人,如今卻都船上了船員的白衫,獻力獻策。
郝風樓眯著眼,聽著眾人的意見,並不輕易去下決斷,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邊,同樣一個人也在打量他。
朱棣一直在看著郝風樓,倒不是朱棣心血來潮,實在是呆在這搖搖晃晃的艙中沒有其他的事做,索性就看著這個傢伙,時而皺眉,時而沉吟,時而帶有幾分激動的樣子。
人在不經意的時候,總容易流露出真性情,而真性情往往是一個人最可愛的一面。
朱棣其實此番隨船而來,也是有那麼點兒衝動,他堂堂天子,居然坐船出海,這說出去,怕要遭人恥笑。
他漸漸冷靜下來,心知郝風樓雖要爭取,可是大食船隊已經逃之夭夭,茫茫大海,想要追上,幾乎不抱什麼期望,可是現在,他倒是沒這個心思去思慮這些了,不管如何,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就看看郝風樓和這些船員如何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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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之後,緩慢在河道小心行駛的船隊總算抵達出海口。
總計五艘炮艦,相互打著旗語,隨後,便各自散開。
“升帆!”
甲板上有人大喝。
緊隨其後,打著赤腳的船員一起拉著纜繩,那黑底的帆布在眾人的吆喝聲中緩緩升起。
一支支大帆升起之後,海風一吹,立即鼓起。
那前頭鋒利如刀的船頭立即如箭矢一樣飛出去。
船體開始劇烈搖動,船身幾乎打了個巨大的傾斜,甲板上的文武百官許多人沒有站穩,立即狼狽不堪,一個個搖搖欲墜,許多人不得不去扶住船舷。
其實甲板上的許多人已經吃不消了,畢竟絕大多數人都不曾出海,早就有點吃不消,腦袋昏沉,胸口悶得慌。
許多人甚至不由有幾分憤恨,這個郝風樓,好大的膽子,這茫茫大海,天知道會遭遇什麼,若是出什麼差錯,天子怎麼辦?
只是他們想罵,偏偏罵不出,眼下實在是難受的過份,實在沒有氣力。
這船的速度又是極快,主帆鼓起,而用於調節航向的副帆亦是像一個隆起的酥胸。
主帆與其他船不同,大食人的主帆相比船身,不值一提,畢竟帆越大,受到的風力也就越大,風力越大,力量也就越大,看上好像能加快航速,可是船體終究是木製,一般的船,哪裡敢讓船體承受這樣的巨力,是以這風帆往往保有一定餘量。
可是海防的炮艦不同,風帆尤其大一些,這船體卻依舊紋絲不動,再加上前頭v字的船體設計,這船頭立即如刀鋒一般,劈開了巨浪,帶著滾滾的水花,朝汪洋深處而去。
數艘炮船,各自散開,一路向南,岸邊的事務,立即在人的眼中掠過,使人有些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