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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山坡幾乎所有的梅樹枝頭都再無覆蓋的雪,濃郁的冷梅香瀰漫在山間。
三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
雲淺月思緒放空,想著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容景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看雪賞梅?想法剛從腦中蹦出,她就伸手揉揉額頭,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幾乎每時每刻,每一件事情,都會想起他。她不是應該生氣嗎?生氣不該是這樣子的吧……
“走,回去了!”風燼對雲淺月催促。
“再待一會兒!才剛來。”雲淺月眼睛看著眼前的梅花。
“這些又不會消失,你看一天也是這樣子,回去了!”風燼不解風情地道。
“你真是……”雲淺月回頭瞪了風燼一眼,看向玉子書。
玉子書笑笑,對她溫暖地道:“風家主說得對,看一天也是這個樣子,我們回去吧!”
“回去之後你給我作畫。”雲淺月提出條件。
“好!”玉子書頷首。
雲淺月轉回身,就見風燼足尖拔起,她一怔,轉頭,就見眨眼間他身影已經落在了梅樹上,她疑惑地問,“風燼,不是回去嗎?你做什麼?”
風燼不答話,手下卻利索地折了兩株開得正豔的梅花,須臾,他離開梅樹,飄身落在了雲淺月的身邊,將手裡的兩株梅花遞給她,板著臉道:“你不是沒看夠嗎?拿回去看!”
雲淺月不伸手,對他皺眉道:“怎麼能一樣?折下的梅花,脫離了枝木,少了風骨不說,還糟蹋事物。”
“怎麼糟蹋了?你以前不是一直掛在嘴邊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風燼瞪著雲淺月,“我如今給你折了枝,你這個女人嘴裡怎麼又吐出了別的話?”
雲淺月一噎,這話的確她常說,可是……寓意不同啊,她說的不是折真花好吧?
玉子書看著雲淺月吃噶的樣子輕笑,暖聲道:“風家主一片好意,反正你愛梅,放在房中也可以賞梅,就拿著吧!”
雲淺月默默地伸手接過梅花。
“笨女人!真是心思複雜。”風燼嫌惡地甩開手。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想反駁一句,但聞到手中梅花強烈的冷梅香住了口。彆扭又可愛的風燼,對她冷臉又凡事都以她為主的風燼。她嘴角扯開,無聲地笑了笑。
玉子書看了她一眼,也淺淺地笑了。
三人回到房間,用罷早膳,雲淺月便興致勃勃地鋪了宣紙,招呼玉子書和風燼,對二人道:“我們一起作畫,每個人一張,將我們三個人眼中看到的梅花畫出來,怎麼樣?”
玉子書無異議。
“不畫!”風燼沒興趣地拒絕。
“不畫你就滾回風家去,你是風家家主,總是在這裡待著做什麼?”雲淺月瞪著風燼。
風燼哼了一聲。
“畫不畫?”雲淺月看著他。
風燼懶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不做聲。
“當你默許了啊!”雲淺月開始研墨,半響後,她放下手,對那二人興奮地道:“快過來。”
玉子書笑著走到桌前,風燼懶洋洋地抬起屁股,也跟到了桌前。
雲淺月給二人一人一支筆後,自己也拿了一支筆。
房中靜靜,三人不說話,各自畫了起來。
兩柱香後,風燼最先放下筆,雲淺月抬頭看了他一眼,“應付?”
“沒!”風燼丟下一個字,甩了袖子看著二人。
雲淺月不再管他,徑自繼續手中的畫。
又過了一炷香後,她放下筆,輕舒了一口氣,抬頭,見玉子書也同時放下筆,她對他笑問,“畫完了?”
“嗯,畫完了!”玉子書含笑點頭。
雲淺月將自己的畫扔了過去,又伸手將玉子書和風燼二人的話拿過來,三張畫擺在桌案的正中間。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三幅畫。
第一幅,風燼畫的是雲淺月捧著兩株梅花低頭無聲而笑的模樣,她旁邊站著看著她溫暖含笑的玉子書,前方一個背影,正是他自己。
雲淺月看著這幅畫對風燼驚奇地問,“你不是走在前面嗎?長了後眼了?”
“笨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你會笑得這麼傻!”風燼叱了一聲。
雲淺月無語。
第二幅,玉子書畫的是他輕輕揮袖吹皺春風,萬千梅花頃刻間如被掀起了如雪雲被。旁邊雲淺月讚歎歡喜的眉眼,風燼眸中隱隱滾動的神采。露出冰肌玉骨的梅花嬌顏,佔盡芳華。三人眉眼的神情栩栩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