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裡閃動著的渴望,馬上丟盔解甲,“好的好的,可以吃個小一點的冰淇淋。”
豆豆開心地咧了嘴笑,不忘對媽媽拍馬屁:“媽媽你累嗎?要不要歇一會兒?”
“媽媽不累,豆豆,咱們多摘一點兒,剝了給爺爺奶奶也帶點去,好不好?”她記得秦教授最愛吃嫩豌豆了,婆媳做不成,師生的情誼總還在的,明天是立夏,按照這個城市的風俗,是該吃些豆子的。
幼兒園的老師給小朋友們佈置了回家作業——帶著禮物去拜訪鄰居。孩子最聽老師的話,昨天晚上豆豆窩在她懷裡嘀嘀咕咕和她討論了半天送什麼禮物好,懷月傷了半夜腦筋,最後才想起來院子裡的蠶豆長得正好。
她雖然在這裡住了一年多,因為很少來,只知道這個四連排裡西邊的邊套一直空著沒有裝修,估計是炒房的,炒房隔壁那戶是對老夫妻,春節後似乎沒來過,東邊邊套裝修完了大半年才剛有人住進來,女主人開著一輛紅色跑車,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有幾次隔著圍牆點過頭,豆豆要去拜訪的就只能是這一家了。
隔壁家的花園也和她家一樣裝了門卻不上鎖,懷月牽著兒子的手走了進去,園子顯然是設計師精心設計過的,堆砌著假山石,各種各樣的盆景,光看那造型,便顯然是名貴的。更讓人驚訝的,是院子裡的那些石佛像,坐著臥著站著都有,還有童男童女的造型,草堆裡還有不知是石頭還是玉雕成的如意、門檻、鎖什麼的,大概都是古董,懷月心想不知裡面是怎樣的富貴人家,光是這些棄在門外的,就非同一般了。
她把豆豆抱起來去按門鈴,下午4點,午睡的應該起來了吧?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不安,這裡的人不比市區,原就是來休息度週末的,最討厭被人打擾。沒辦法,為了讓兒子能完成作業,自己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按了半天門鈴不見回應,豆豆的一張小臉失望地皺了起來,懷月看著不忍,把他放下來哄道:“這家的阿姨不在家,媽媽帶你去另外一家,看到沒,前面那幢一定有人在,你看衣服還晾在外面呢。”既然近鄰找不到,那就只好去找遠鄰了。
母子倆剛一轉身,身後的門就開了。
“你們找誰?”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男人。
第二章
門半開,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站在門檻後面。瘦削,蒼白,眼神冰冷,“你們找誰?”他冷冷地問。語氣明顯的不耐,眉頭微蹙。
懷月的笑容被他周身所散發的冷漠凍住,下意識地朝他身後望去。
裡面黑黢黢的,顯然拉著厚實的窗簾,這個男人就站在一片陰影中,不願跨出一步,彷彿隨時準備把門關上。
懷月不是那種見面自來熟的性格,離婚後膽子更是小了很多,別人的眼神稍微凌厲一點,她就心裡直打鼓。她曾對鄧緣緣感嘆,離了婚才知道結婚最大的一個好處是做人有底氣,因為無論怎樣總還有老公這條退路在。現在退路沒有了,每一次都是背水一戰,有時候害怕得直髮抖。
就像現在,對面的男人陰沉地看著自己,她只想轉身跑掉。
“叔叔你好,我們是您的鄰居,今天特地來看望您,送您一個禮物。”豆豆站在門外,把裝滿了豆子的袋子塞到男人手中,抬頭笑咪咪地看著他,“老師說,鄰居之間要團結友愛互相幫助,叔叔我幫您剝豆子好嗎?這個豆子是我和媽媽剛剛在花園裡摘的,很新鮮很好吃的。”
魯豆豆小朋友在幼兒園裡是老師時不時捧出來顯擺的一道美味佳餚,色香味俱全的那種。搞活動拍集體照的時候總是站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長得比班裡最漂亮的小姑娘還要奪人眼球。
這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衝你一個勁兒地笑,還硬是要把禮物塞到你手裡,姬君陶的臉便不能再一直板著了。他看看自己手裡的那袋豆子,疑惑的目光從孩子身上轉移到對面的女子。
懷月趕緊牽了兒子的手後退一步,指著自己家的花園道:“我們就住在您隔壁,因為我兒子的回家作業才冒昧來打擾您。幼兒園老師要求每個小朋友上門拜訪一戶鄰居,並且送一個有意義的禮物,這個豆子是豆豆和我一起種的,是他的一片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懷月一氣說完,微微地臉紅。
住在這裡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權,拎了一小袋豆子來送禮的大概也就他們母子了。何況還硬是把人家緊閉了半天不肯開啟的門敲開,雖然是下午4點鐘,可誰知道人家有沒有被打擾。以前自己和魯風如膠似漆之際,也是最煩不識趣者強行闖入的。
眼前這男人明顯就是惱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