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上金玲碰撞出清亮悅耳的聲韻。無知手忙腳亂,連射連失,好容易射中一隻兔子,他的獵犬卻到處亂跑,只好令手下去撿回那隻死兔子。
諸兒的獵車裡很快堆滿了獵物。楚穠仰望諸兒,哥哥身穿青銅鎖甲,深藍色披風獵獵飛揚,眉如長劍,目似寒星,高而直的鼻樑下,是線條剛毅的嘴唇,唇角微揚,帶著少年人的張揚和桀鶩。
楚穠痴了,款款道:“哥哥,我為你做了一首詩,想聽嗎?”
諸兒素知妹妹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大喜道:“妹妹念出來大家聽聽。”
楚穠聲音婉轉柔亮:“猗嗟昌兮,頎而長兮。
抑若揚兮,美目揚兮。
巧趨蹌兮,射則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
儀既成兮,終日射兮。
射則貫兮,展我兄兮。”
(體格健壯啊,身形高大。氣宇軒昂啊,眉目飛揚。身姿矯捷啊,矢不虛發。儀表堂堂啊,眼眸清亮。大展身手啊,終日射獵。箭出必中啊,這就是我的兄長!)
諸兒聽出詩中極盡褒美之意,頓時心花怒放,縱聲長笑。
楚穠精通音律,當場譜曲,將詩用旋律又唱了一遍。諸兒更是喜之不盡,他身邊的侍衛為討他歡心,也和著楚穠齊聲高歌,歌聲在山林間久久迴盪。
連打三圍,無知都輸於諸兒,他和手下侍衛們在這陣歌聲中抬不起頭來。
這時,一隻火紅的狐狸跑過,速度迅捷,像一道火光閃過。諸兒立即張弓搭箭,那邊車上,無知也同時挽弓而射。兩隻羽箭如同閃電迸出,諸兒的箭深深扎進紅狐身體,無知的箭擦著狐毛飛過。
咄咄“汪汪”地歡叫著,飛跑至栽倒的紅狐旁,叼起紅狐跑回來,徒人費正要接過,諸兒嚷道:“給我!給我!好漂亮的紅狐啊!”
諸兒將那一團紅豔豔的毛抱在手裡,大喜,對楚穠道:“妹妹冬天睡不暖被窩,正好可以做一件漂亮的狐皮肚兜給你!”
楚穠小嘴一蹶,腦袋一揚:“哼,你每次打獵回去,獵物全被你那幾個寵婢瓜分,哪有我的份!”
“既是給了妹妹的,誰敢來要!”諸兒瞪眼喝道。
楚穠這才喜動顏色。
諸兒一轉臉看見無知垂頭喪氣的模樣,既得意又鄙夷,大聲對眾人道:“你們看看那個窩囊廢!如果他爭氣些,父親偏愛他,我也無話可說。就這麼個廢物,我都恥於為伍,真不知道君父是怎麼想的。——喂,無知,你本人有何想法?每日跟我在一塊,吃穿用度,車馬儀仗,都與我並駕齊驅,你自己好意思嗎?不感到羞恥嗎?” 他從獵車後擰起一隻死兔子,向無知摜去:“看你可憐的,送你一隻吧!”
死兔子正正扔在無知臉上,無知臉色刷地慘白,額上青筋暴起,氣得渾身哆嗦。
諸兒縱聲大笑,令石之紛如回車,對楚穠道:“今日收穫頗豐,咱烤野味吃去!”
諸兒的車隊蜿蜒往山下走,無知的車隊沒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楚穠和諸兒有說有笑,忽然之間聽到後面有人驚叫。兩人回頭一看,無知立在車上,保持著開弓的姿勢,笑得有些扭曲:“誰說我不中用,哈哈,我這不是一箭中的!”
兩人順著他張弓的方向看去,咄咄倒在地上,腦袋上扎著一枝羽箭。
楚穠慘叫一聲。
諸兒從車軹缺口處一躍而下,向心愛的獵犬跑去,一摸狗頸就知道它沒救了。他一躍而起,衝到無知車前:“狗雜種!你給我下來!”
無知被他暴怒的神情嚇壞了,這才意識到闖禍了,呆立在車上發抖。
“狗雜種!有種你下來!”諸兒怒吼著,繞到車後,抓住車綏,一躍上車。無知慌亂地往裡縮,諸兒上前一腳,將他從車上踹了下去。無知的車伕、侍衛,無一敢出來攔阻,畢竟,諸兒是太子,以後就是國君,誰敢得罪。
無知從車上摔落,渾身劇痛,掙扎著想爬起,諸兒已經跳下車,對準他一陣猛踢。
無知的隨從們眼見要出人命,跪倒一片,伏地哀求:“求太子饒過公孫!求太子饒過公孫!”
諸兒置若罔聞,只是發了狂般亂踢亂踩,彷彿腳下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只是一隻麻袋。
徒人費也怕出人命,去叫楚穠來勸。楚穠跪在地上,抱著咄咄流淚,頭髮散亂,目光呆滯,任憑徒人費怎麼喊也不睬。
徒人費沒轍了,心想,至於嗎,不過是條狗,這兄妹倆都像是神智錯亂了。他只好去拉石之紛如:“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