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似乎格外清晰,雖已是秋冬,星斗卻仍舊明亮,像時刻會垂到眼前一般。時而,遠方會有一兩聲狼嚎傳來,不久之後,天地間又歸於平靜。
馥之仍想著剛才餘慶說的話,一時還睡不著。
她也曾經細細打量過顧昀,平心而論,若不論膚色黝黑,長得確實也是上品。不過,或許因為潁川士族中面相出眾之人多的是,馥之無論是見到王瓚還是顧昀都不曾訝異,反正不會再有人能比謝臻長得好了。
說到謝臻,她想起年前在伯父家曾見過謝臻一面。如今的他,姿容豐偉,談吐清雅,文賦通達,早已成為當之無愧的“明珠”。
而顧昀呢?馥之越想越覺得造化奇妙。他仍是個英俊的男子,或許還更為孔武,卻早已遠遠不再是那“西京玉”所形容的美麗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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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草原腹地之中卻仍有美景可觀。
王瓚騎在馬上,雙眼朝四周遙望。只見天空深邃廣闊,一眼望去,乾枯的牧草在陽光下映著滿眼的金黃,小片的胡楊星星點點,長河蜿蜒流過,綴於其間,卻是一番壯麗顏色。
第一次出塞的軍士見到此景,無不驚歎,四處張望,似乎總也看不夠,向老兵問東問西,佇列中時而笑聲陣陣。將官士吏知道征戰歡樂難得,除了偶爾聲音過大便訓斥阻止,倒也不去過多約束。
不過,這草原中除了偶爾跑過一些野物,卻不見半個放牧牲畜的人。
羯人果然都撤過了烏延山麼?望著極目處一片縮得小小的青灰色山巒,王瓚心道。他想起那夜忽然離去的顧昀,心中雖然知曉將來兩軍必有接應,但往羯境的路有許多,或平坦或險阻,卻猜不出顧昀會走哪條。還有姚馥之。那妖女當初只說要出塞,卻不知她跟著顧昀要去哪裡……
對於姚馥之,王瓚覺得自己有些雲裡霧裡。一路上,他按姚馥之所囑服藥,倒未見什麼中毒異狀。不過,他對從妖女那裡的東西都不大放心,曾經將解藥拿去醫帳,請毛醫正分辨一二。毛醫正拿著藥瓶,聞了聞又嚐了嚐,說雖有兩三味辨不出到底是何藥材,卻可斷定是清火去毒、消炎扶正的藥性。
此言自是消解不了王瓚的疑心。也是湊巧,前日王瓚腹痛不止,又尋不見軍醫,一急之下想起毛醫正所言,便吞了點螟蛉子解藥,竟立刻無事了。王瓚疑心這真是毒物發作,恰好,張騰也說腹痛。他靈機一動,也讓他服下那解藥,張騰竟也立刻驚喜地說不疼了。
後來軍醫來到,為他們檢視一番,結論是水土不服,讓他們吃東西當心。
王瓚愈加覺得摸不著頭腦,這藥還可解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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