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離異的夫妻,讓他們知道逸翔這幾年來的情況,並邀請他們來參加畢業典禮。原本她不抱太大希望,也沒告訴逸翔,沒想到他們真的出現了。
多年不見,為人父母的也尷尬、為人子女的也尷尬,一時間竟無語相對。
“謝謝你們撥空過來。”靜文先微笑致意,“我就是寫信給你們的江靜文,我在清傳高中擔任輔導老師。”
潘逸翔立刻加上一句,“她是我女朋友。”這是說明事實而非徵詢意見,他的所作所為都與他們無關。
李虹儀咳嗽幾聲,把花束遞給兒子,“恭喜你畢業了。”
“我也恭喜你畢業了。”潘冠緯做出同樣動作。
潘逸翔瞪著那兩束花,那是他小時候常看到的花,母親總在客廳插上一瓶海芋,還說這是爸媽的定情花,意思是:“海誓山盟,永志不渝”。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在這時出現?還帶著最讓他懷念的花?這不公平,他們以為可以水過無痕,他們想得太天真了!
氣氛僵持,靜文適時化解,“我幫他拿著好了,謝謝你們。”
潘冠緯和李虹儀默默感激她的貼心,他們也明白,不是一束花就能消弭隔閡。
靜文收下花束,若無其事提出邀約,“對了,我跟餐廳預約了四個位子,如果你們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好嗎?”
潘冠緯和李虹儀都點了頭,之前他們在信中都知道這事,卻不曉得兒子是否歡迎他們,尤其是在慶祝他畢業的這天。
靜文刻意忽略逸翔的臭臉,“那麼晚上六點,我們在翡冷翠餐廳見,到時再好好聊,現在逸翔的同學正等他拍照呢!”
“謝謝你。”潘冠緯點頭說。
“晚上見。”李虹儀揮揮手,面露苦笑,
雙方告別後,潘逸翔才低聲問:“為什麼這麼做?”
靜文早知會被他責問,“因為……我希望你們見個面,溝通一下,對彼此都好。”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輔導老師,你沒有權利自作主張!”
這四年來,他極少失去自制,除非又有情敵出現,他對她總萬分呵護,彷佛她是朵嬌弱的小花,然而一扯到他的雙親,立刻讓他理性全無!
她受驚的一震,囁嚅道:“對不起……”
不遠處,同學們正在呼喚,“逸翔、靜文,快過來拍照!就差你們了!”
潘逸翔根本沒那興致,抓起靜文懷中的兩束花,用力塞進一旁的垃圾桶,他恨透了這些海芋,什麼海誓山盟,永志不渝,全都是騙人的!
“走!”
回到潘逸翔的住處,他把手中雜物一丟,走進房間反鎖上門,留靜文一人在客廳。
“逸翔,你生氣了?你開門好不好?”房裡沒有迴音,她靠在門邊聆聽,“你不會做什麼傻事吧?難道我不再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她怕他受到太大刺激,一時又想不開傷害自己,那是她最不願看到的。
房門開了,強風隨之襲來,他抓起她的肩膀,頭髮全亂了,表情像瘋了。
“如果不是你,我還需要活著嗎?”她是他最愛的人,他只要為她而活,其它人都別想讓他受苦,但為什麼偏偏是她要勾起他的回憶?
自從兩人感情穩定後,這是她第一次看他失控,因此她任由他發洩,只以小手撫摸他的頭髮,等他逐漸平靜下來。
狂風掃過屋內每個角落,捲起一切又拋棄一切,直到能粉碎的都粉碎了,他倆是唯一的倖存者,身體毫髮無傷,心中卻無法形容。
“我不想見他們!”他緊抱著她,反覆強調,“我不想見他們!我不想見他們!我不想……”
喊到最後,他喉嚨沙啞了、眼眶發熱了,仍不知如何收拾情緒。
“我在這兒,我會永遠陪著你,不管發生任何事。”她唯有再三保證,這是她掀起的風暴,她就該全部承受。
只是,她的愛能撫乎他的痛嗎?這仍是個未知數。
當他們抵達翡冷翠餐廳,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靜文連忙道歉,“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至於原因,她實在說不出口,難道能說是逸翔發狂了?
潘冠緯手握佛珠,面露微笑,“只要人來就好了。”
李虹儀則說:“騎車要小心,慢慢來沒關係。”
剛才透過玻璃窗,她看到兒子騎車載女友的畫面,她從沒看過他那種表情,像是全世界的幸福都寫在他臉上。
“對了,這是我們要送給你們的禮物。”稍早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