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她不該讓自己有更多妄想,不該因為他回來了,就興起滿心的渴望,就任藏在心底的奢求,如春天初生的藤蔓,狂亂的長。
但——
我不是回來查案的。
他說。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覺。
他說。
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這麼說。
明知不應該,她卻不斷想,一直想。
他究竟回來做什麼?
回來,做什麼?
那日,過得萬般恍惚;那夜,當她回神,她已又坐上了船,回到了島上。
她不懂自己在做什麼,當她看見那座在霧中的島時,當她望見那微亮的燈火,當她踏上那座島,她真的不懂自己為何還坐上了船。
直到她看見了他。
她不該再見他,她不該在這裡,她應該託則人替了她為少爺送餐、打掃,可她無法抗拒看見他的渴望,無法不呼吸他的呼吸,無法不存在他的身旁。
她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如飛蛾撲火。
他和少爺在聊天,聊曾去過的地方,聊曾遇過的奇人,聊曾見過的怪病,聊兵書陣法,聊奇門遁甲。
她裝作不在乎他的存在,卻禁不住,一直看他,忍不住,總想靠近。
即便只是倒個茶,也好;縱然只是縮短一些距離,也行。
她拿少爺當藉口,替他倆倒茶,為他們添飯。
她一次又一次回到那島上,佯裝他只是個客人,就只是個客人——
第12章(2)
“你真可悲。”
短短四個字,驚得她回神,停下了切藥的動作。
那名喚阿澪的姑娘,不知何時晃到了廚房,因為她答應不會再逃跑和傷人,少爺給了她在島上行動的自由。
阿澪朝她走了過來,用那雙深幽的美目,瞅著她。
少爺交代過,別盯著她的眼,她那雙眼,會惑人。
所以白露沒理她,只垂著眼,繼續將手邊的藥材,切得又薄又細。
“我以為,受過了那些苦……”阿澪晃啊晃的,晃到了她身邊,半靠在灶臺上,輕言淺語的說:“你該知道,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當年少爺撿我回來時,我也同你一般。”她將手中的藥材,切了一刀又一刀,將其切得薄透如紙。“可他顧著我,直到我好。”
“你好?哪兒好?”阿澪輕笑,“瞧你現在,在這兒為他做牛做馬的,是有哪兒好了?眼看再不久,就有官來逮,我若是你,早離開這兒,出去打自己的天下了。你有這雙種什麼活什麼的手,又懂經商之道,應天堂在你手裡,六年就成了大號,你自個兒出去開一間不成嗎?何苦在這兒為那男人作嫁?”
聞言,白露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