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落下。
她匆匆垂下了視線,不敢再瞧他,怕將他的眼,看得太清,怕看見不想看見的其他。
當他朝她走來,她反射性的轉身離開,她還沒有準備好,她還無法聽他說話,她還需要時間想一想。
那一日,她避著他,躲著他。
直到天黑了,她不得不回自己房裡,不得不去面對他。
她的屋子裡,亮著燈。
她能看見他俯在桌案上的身影,映在窗上。
白露看著他的身,瞧著他的影,無數念頭在心中竄過,可只有一個,那般鮮明。
心微酸、輕疼。
她逼自己推開門,走進去。
他坐在那裡,就在桌前,等她。
聽見開門聲,他停下筆,抬首瞧她,那雙黑眸,盈滿柔情。
剎那間,她知,她至死都會記得這景象,記得這個男人,坐在她椅上,拿著她的筆,用如此的深情,看著她。
然後,他朝她伸出了手。
白露喉頭一緊,回身關上門,將風霜雨雪,都關在門外。
她朝他走去,走進他懷裡。
他仍坐著,環著她的腰,讓她坐在他腿上,將臉埋在她肩窩,深吸了口氣,啞聲咕噥:“天啊,我好想你,今兒個老碰不著你。”
她攀著他的頸,聽見他的嘆息,只覺得心緊,說:“這會兒,不是碰著了嗎?”
“也是。”他收緊長臂,輕擁著她,笑了,大手摩挲著她的後腰,突然開口喚著她的名,“白露。”
“嗯?”
“我今天收到了一些訊息。”
沒想到他這麼快進入正題,她深呼吸,要自己問:“什麼訊息?”
“魏嚴在流放途中,還沒出百里,就被挾怨的百姓拿石頭扔死了。”他溫柔的撫著她的背,告訴她。
“我聽說了。”她俏聲說。
“魏冷這個月初,已經行刑。”他又道。
“這我也聽說了。”她知道,岑叔同她說過了。
“宋家的老爺夫人要回來了。”他再說。
這,她倒是不知的,不過算算時日,老爺夫人是也該回來了,他們每回去揚州,總也會待上一季,況且眼看也要過年了。
可,這不是重點,她知曉。
“還有嗎?”她問。
“還有……”他聲微啞,將她摟得更緊。
她蜷縮在他懷裡,環著他的脖頸,感覺著他緩緩加速的心跳,等他說。
那些字句,就在他喉裡上下來回,她能感覺到那份緊張,教她更不捨,還心疼,都想著要替他說了。
至少,這代表他對她是真有情的,話才難出口。
如果他非得要走,若是他願意,她會同他一起走,多苦都願意,再苦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