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幾根小把子,再一施火靈劍法,頓時便成了自制的小火把。
藉著火光朝四下裡一打量,只見自己竟是在一幕千萬蛛絲網之下,宛如置身於一座九轉十八彎的巨大的活死人墓一般。手中的火光一照,頭頂上的絲網似乎便如活了一般,不時傳來簌簌翼動之聲,
林飄遙嗅了嗅,只覺此間的空氣突然間便得異常,就好似站身於一大堆石灰粉之中,嗆鼻無比。他想起有些老人說的障氣,知道這絲有毒,生怕被毒絲粘身,忙又點燃了另外一根小木把一手一根拿在手中,遇上毒絲擋道,便即舉火燒開。此時他手上沒有兵刃,不免一路心情忐忑。
這裡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寬闊,兩旁路道相隔不過丈許,前方倒是一望無盡,歪歪扭扭的。正在他覺得走不到頭的時候,前邊突然空闊起來,那毒絲蠕動的簌簌聲也啞然而止,只他一根火把在黑暗中畢剝燃燒,此時聽得有個顫抖的聲音喃喃的唸叨道:“身是臭皮囊,膿血包白骨,若脫此苦海,方得大自在……”
這聲音來自地道深處,加之四周充滿了森森的鬼氣。林飄搖低呼一聲,臉孔唰的白了,心中念念道:你媽媽的,不是這麼走大運吧?躲火災都能躲出一隻鬼來?難怪上次那小子來趟張家就變了豬頭,原來這裡有鬼!……
但聽那聲音不停唸叨,所念的卻是不同之偈語,宛然佛家呤唱一般,每念得一聲,頭頂上的毒網就一顫,似乎能發出這種聲音的又不是鬼怪類。他正想著,另外一個聲音道:“大、大師,都是天南害了你啊!”
他心念一動,不由自主地邁腳便行,轉個彎,跨入發聲之處,只見前面一堵大絲牆,竟是到了地道盡頭,牆壁中似乎包著兩個繭狀物,繭裡露出兩顆顫抖著的腦袋來。
那兩人聞得動靜,艱難地轉動頭顱,借了林飄遙手上的火光。因感此處情形詭異,他沒敢貿然靠近,有個光頭的卻似乎認得他,口中咕噥道:“原來是小施主……”
林飄遙嚇了一跳,哪裡鑽出個認識自己的人來?他定了定神,問道:“你是……”那光頭的澀然道:“貧僧在你小時候見過你……”
林飄遙不覺又多走近幾步,疑惑道:“小時候?”
此時他已經靠得很近了,只見殘絲破牆凹陷之處堆起兩大塊球狀的影子,那兩人的腦袋都露在外邊,粘土般的物事一直堆到肩頭,僅頭顱尚能勉強轉動。林飄遙只感驚疑不定,竟沒看清堆砌在那人身上的到底是何物。火光躍動之下,只覺那堆物體晶瑩發亮,有紅有白,間或深紫之色,竟似漿液澆鑄一般,隱約可見無數細小之物在蠕蠕而動。
“你說的什麼哦?我小時候和現在可不是一個長相,你看到過小時候的我,又怎麼能認識現在的我?你看到現在的我,又怎麼知道現在的我就是小時候的我?”他這話說得極快,就像繞口令一般,大光頭一楞,急忙去體味其中意思。只聽林飄遙繼續道:“更何況老子從小就和老孃住鄉下,怎麼會認識你這大光頭?簡直是莫名其妙。”林飄遙雖然噁心那堆粘液,但好歹看清了說話物件是兩個人,倒也不如何緊張了。
第五章
旁邊那人聽了,喝斥道:〃小兄弟是我張府的人?不得無禮!這位清竹寺的夢衣大師乃是世外高人,他既說見過小時候的人,那便定然無錯!〃
林飄遙一楞:〃夢遺?〃心想:難怪這些和尚都是不近女色的,原來都是在夢中就自己把生理需要給解決了,倒是和傳說中的夢遊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了。他平時口無遮攔的,但眼前這兩人雖然都呈現衰廢樣,卻仍有那麼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概,這句話在嘴巴里打了幾個轉,終究是沒說出口來。嚥了口唾沫,說道:〃誰是你張家的人?少爺我可姓林,是被那個張大潑婦給抓來的!〃他說到這裡,乍然想起這大漢剛才自稱是張天南,心中砰然一動:張天南?張天南!不就是那個武林四大世家裡張家的領頭大哥嗎?啊呀呀!我的媽!難道這個就是淫女她老子?就是老子的準老丈人?其實他自知身份低微,對飛飛倒沒有什麼非份之想,不過此人屬於油嘴滑舌型,縱是在再艱險的情況下,也是忘不了佔佔別人口頭便宜的。這句老丈人,不過是他隨口而發,倒沒有其他什麼意思。
他想到這裡,駭然朝那大漢看去。只見那漢子生得是濃眉劍眼,頭上挽著個半成型的劍錐,像是被弄得散亂了,大部分頭髮都披粘在那層濃液般的繭殼兒外層上。凌亂的外表、充血的眼球,讓他看起來顯得無比的頹廢。
張天南道:〃張大潑婦?〃林飄遙沒去回答,只是心中疑惑,試探著問:〃張天南?難道你竟然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