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京城,豈會一去這麼多日。”
雲居雁低頭,不敢接話。
沉默許久,雲輔突然又說:“我把你叫進來,就是讓你看看你父親的決心。一旦陽羨壺的生意虧本,你應當知道後果。”
雲居雁依然不敢回答,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要她接話,就代表一切都是她暗中安排。用雲輔之前說過的話,這是她“手伸得太長”。
又是一陣沉默,隨後只聽雲輔說:“我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只問你一句,你何以認為陽羨壺的生意一定能成,且如此堅信程大和那個姓呂的一定能幫你父親。”
雲居雁聽他的言下之意竟然是知道張鐵槐去京城是為了程大。她的心一陣狂跳。雲輔沒有責備她多事,或許意味著他並不像一開始那樣極力反對她插手。
見雲居雁不說話,雲輔又冷哼了一句:“不要說什麼你喜歡陽羨壺。每個人都知道,以你的脾氣,是看不上那麼粗劣的茶具的。我看得出,你從程大送上茶具之前,就已經想促成這件事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
雲居雁無奈,只得跪下了。心思千迴百轉間,她答道:“祖父恕罪,孫女在見到程大老爺送上的陽羨壺之前,就已經從張鐵槐口中知道,陽羨極其附近的人都很喜歡紅泥製成的陶器。”
“我是問你,何以認定陽羨壺的生意一定能成?又為何確信程大與姓呂的是可信之人?”
“回祖父,孫女並不知道。孫女只是覺得,江南富庶,卻有那麼多人捨棄精緻的瓷器,喜歡粗鄙的陽羨壺,那麼陽羨壺就一定有其可取之處。另外,想必祖父心中十分清楚,我雲家雖有百年曆史,如今卻收益日減。家裡的鋪子很多都入不敷出。若是這次的生意能成,雖不能保證大富大貴,但一定能讓大家過得安泰平順。至於程大和呂師傅,說實話,孫女並無十分的信心。但孫女見識有限,這是當前能找到的最適合的人選。不過——”她停頓了一下,偷偷瞧了一眼雲輔,繼續說道:“不過孫女之前也說過,已有京城的人想招攬呂師傅,而程大亦去了京城,有時候很多事並不是我們想,就能做到的。更有一些事,我們想到了,別人說不定也想到了……很多時候,爭的只是時間。”
“你不是給沈君昊寫了信嗎?”雲輔的語氣又多了幾分不悅。
“祖父恕罪。孫女也是無奈之舉,況且他畢竟是外人……”
“你還知道他暫時只是外人!”雲輔冷哼。
雲居雁低下頭,不敢做聲。雲輔斜睨著她,一手捋著鬍鬚,另一手的手指敲擊著桌面。
女人就該賢良淑德,溫順可人;外面的事就該男人做主;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可以吟詩作畫,可以刺繡種花,但絕不能插手二門之外的事。
雲輔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不可否認,他清楚地知道,若是陽羨壺的生意真的做成了,雲家未來的幾十年都能衣食無憂。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最近發生的種種,雲居雁比家裡的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透徹。
他稍稍緩和臉色,問道:“對你父親想去陽羨一事,你怎麼看?”
“此事當由祖父、父親商議決定,孫女不敢妄言。”
“現在是我問你。”
雲居雁輕輕抿了抿嘴唇。她需要時間,她需要所有的事情按她的計劃一步步實現。她硬著頭皮說:“既是祖父詢問,那孫女多嘴說一句,陽羨與永州相隔千里,眼下我們所知的一切都只是外人的傳言。很多事情總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所以你是贊成的?”
雲居雁搖搖頭,“我雖是如此想,但祖父所言也十分有道理,畢竟淮安郡王府不是普通人家,如今離婚禮只有半年多的時間,很多事情都需要父親、母親拿主意。”
“你到底是何意?”
“孫女的意思,眼下已經時近九月了,眼見著冬天將至,若是河道結了冰,恐怕會有礙行程。與其擔心過年前無法回家,倒不如在前年先準備婚禮事宜。等來年開春,河道解凍,若是婚事一切準備妥當,父親、母親便可前往陽羨。若是婚禮瑣碎甚多,也可等到夏初再出發也不遲。”她說的“夏初”是告訴雲輔,也可等她出嫁之後。當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那時候出嫁。
聽了這段話,雲輔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轉而問她:“你今日來找我,只是為了送茶?”
“不是,其他書友正常看:。孫女有一事向祖父回稟。”接著這話,雲居雁把審問胡婆子前後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請示雲輔:“祖父,能否把您從茶杯底下拿到的字條借我一看?依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