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道:“請!”領著群豪走向寺後山峰。明教洪水旗下教眾在掌旗使唐洋率領之下,列陣布在山峰腳邊,聲勢甚壯。空聞等視若無睹,徑行上峰。空聞、空智合十走向松樹之旁,躬身稟報。
渡厄道:“陽頂天的仇怨已於昨晚化解,羅漢像的事今日也揭過了,好得很,好得很。張教主,你們幾位上來動手?”楊逍等見三僧身形矮小瘦削,嵌在松樹幹中,便像是三具殭屍人幹,但幾句話卻說得山谷鳴響,顯是內力深厚之極,不由得聳然動容。張無忌尋思:“昨晚我孤身一人,鬥他三人不過,咱們今日人多,倘若一湧而上,一來施展不開,二來倚多為勝,也折了本教的威風。多了不好,少了不成,咱們三個對他三個,最是公平。”便道:“昨晚在下見識到三位高僧神功,衷心欽佩,原不敢再在三位面前出醜。但謝法王跟在下有父子之恩,與眾兄弟有朋友之義,我們縱然不自量力,卻也非救他不可。在下想請兩位教中兄弟相助,以三對三,平手領教。”渡厄淡淡的道:“張教主不必過謙。貴教倘若再有一位武功和教主不相伯仲的,那麼只須兩位聯手,便能殺了我們三個老禿。但若老衲所料不錯,如教主這等身手之人,舉世再無第二位,那麼還是人多一些,一齊上來的好。”
周顛、鐵冠道人等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想這老禿驢好生狂妄,竟將天下英雄視若無物,只是語氣之中總算自承不及張教主,說舉世無人能與教主平手,倒還算客氣。周顛張嘴欲語,說不得手快,伸掌擋在他口前。
張無忌道:“敝教雖是旁門左道,不足與貴派名門抗衡,但數百年的基業,也有一些人才。在下因緣時會,暫代教主之職,其實論到才識武功,敝教中勝於在下者,又豈少了?韋蝠王,請你將這份名帖呈上三位高僧。”說著取出一張名帖,上面自張無忌、楊逍、範遙、殷天正、韋一笑以下,書就此次拜山群豪的姓名。韋一笑知道教主要自己顯示一下當世無雙的輕功,好教少林群僧不敢小覷了明教中的人物,當下躬身應諾,接過名帖,身子並未站直,竟不轉身,便即反彈而出,猶如一溜輕煙,相隔十餘丈間,便飄到了三株松樹之間,雙掌一翻,將名帖送交渡厄。渡厄等三僧見他一晃之間,便即到了自己跟前,輕功之佳,實是從所未見,何況他是倒退反彈,那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讚道:“好輕功!”少林群僧個個是識貨的,登時采聲雷動。明教群豪雖均知韋一笑輕功了得,但這般倒退反彈的身手,卻也是初次見到,不過各人不便稱讚自家人,儘管心中佩服,卻都默不作聲。只有周顛一人鼓掌大讚。
渡厄微微欠身,伸手接過名帖,他右手五根手指一搭到名帖,韋一笑全身一麻,宛似受到雷震,胸口發熱,身子幾欲軟倒。他大驚之下,急忙運功支撐。渡厄已將名帖取了過去,從名帖上傳來的這一股內勁也即消失。韋一笑臉色一變,暗想這眇目老僧的內勁當真是深不可測,不敢多所逗留,斜身一讓,從一片長草上滑了過來,回到張無忌身旁。這一手“草上飛”的輕功雖非特異,但練到這般猶如凌虛飄行,那也是神乎其技的了。空聞、空智等均想:“此人輕功造詣如此地步,固是得了高人傳授,但也出於天賦,看來他是生就異稟,旁人縱是苦練,也決計到不了這等境界。”
渡厄說道:“張教主說貴教由三人下場,除了教主與這位韋蝠王外,還有哪一位前來指教?”張無忌道:“韋蝠王已領教過大師的內勁神功,在下想請明教左右光明使者相助。”渡厄心中一動:“這少年好銳利的眼光,適才我隔帖傳勁,只是一瞬間之事,居然被他看了出來。甚麼左右光明使者,難道比這姓韋的武功更高麼?”他坐關年久,於楊逍的名頭竟然沒聽見過,至於範遙,則長年來隱姓埋名,旁人原也不知。楊範二人聽得教主提及自己名字,當即踏前一步,躬身道:“謹遵教主號令。”張無忌道:“三位高僧使的是軟兵刃,咱們用甚麼兵刃好?”張、楊、範三人平時臨敵均是空手,今日面對勁敵,可不能託大不用兵刃,三人一法通,萬法通,甚麼兵刃都能使用,張無忌此言,乃是就著二人方便。楊逍道:“聽由教主吩咐便是。”張無忌微一沉吟,心想:“昨晚河間雙煞以短攻長,倒也頗佔便宜。”便從懷中取出六枚聖火令來,將四枚分給了楊範二人,說道:“咱們上少林寺拜山,不敢攜帶兵器,這是本教鎮教之寶,大家對付著使罷。”楊範二人躬身接過,請示方略。
空智突然大聲道:“苦頭陀,咱們在萬安寺中結下的樑子,豈能就此揭過?來來來,待老衲先領教你的高招。老衲今日沒服十香軟筋散,各人手下見真章罷。”他被囚萬安寺的怨氣未曾發洩,今日見到範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