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快打死我罷……”
張無忌道:“我倒有法子給你醫治,只不知你扇中所藏的是何毒物。不明毒源,那就難以解救了。”
鮮于通叫道:“這……這是金蠶……金蠶蠱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眾人聽到“金蠶蠱毒”四字,年輕的不知厲害,倒也罷了,各派耆宿卻盡皆變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聲斥責起來。原來這“金蠶蠱毒”乃天下毒物之最,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無可形容。武林中人說及時無不切齒痛恨。這蠱毒無跡象可尋,憑你神功無敵,也能被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婦女兒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難得,各人均只聽到過它的毒名,此刻才親眼見到鮮于通身受其毒的慘狀。
張無忌又問:“你將金蠶蠱毒藏在摺扇之中,怎會害到了自己?”鮮于通道:“快……殺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說到這裡,伸手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擊,滿地翻滾。張無忌到:“你將扇中的金蠶蠱毒放出害我,卻被我用內力逼了回來,你還有什麼話說?”
鮮于通尖聲大叫:“所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伸出雙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盡,但中了這金蠶蠱毒這後,全身已無半點力氣,拼命將額頭在地下碰撞,也是連麵皮也撞不破半點。這毒物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處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者立斃的毒藥,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語。
當年鮮于通在苗疆對一個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仍盼他回心轉意,下的份量不重,以便解救。鮮于通中毒後立即逃出,他也真工於心計,逃出之時,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蠶,但逃出不久便即癱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採藥,將他救活。鮮于通此後依法飼養金蠶,製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裝有機括,一加掀按,再以內力逼出,便能傷人於無形。他適才一動手便即受制,內力使發不出,直到張無忌撤手相讓,他立即使出一招“鷹揚蛇竄”,扇柄虛指,射出蠱毒。
幸得張無忌內力深厚無比,臨危之際屏息凝氣,反將毒氣噴回,只要他內力稍差,那麼眼前在地下輾轉呼號之人,便不是鮮于通而是他了。他熟讀王難姑的“毒經”,深知這金蠶蠱毒的厲害,暗中早已將一口真氣運遍全身,察覺絕無異狀,這才放心,眼見鮮于通如此痛苦,不禁起了惻隱之心,但想:“救是可以救,卻要他親口吐露自己當年的惡行。”朗聲道:“這金蠶蠱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只是我問你什麼,你須老實回答,若有半句虛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時肉腐見骨,滋味可不好受。”
鮮于通身上雖痛,神志卻極清醒,暗想:“當年那苗家女子在我身上下了此毒之後,也說要我苦受折磨七日七夜之後,這才肉腐見骨而死,怎地這小子說得一點不錯?”可是仍不信他會有蝶谷醫仙胡青牛的神技,能解此劇毒,說道:“你……救不了我的……”
張無忌微微一笑,倒過扇柄,在他腰眼中點了一點,說道:“在此處開孔,傾入藥物後縫好,便能驅走蠱毒。”鮮于通忙不迭的道:“是,是!一點兒也……也……不錯。”張無忌道:“那麼你說罷,你一生之中,做過什麼虧心事。”鮮于通道:“沒……沒有……”張無忌雙手一拱道:“請了!你在這兒躺七天七夜罷。”鮮于通忙道:“我……我說……”可是要當眾述說自己的虧心事,究是大大的為難,他囁噓半晌,終於不說。
突然之間,華山派中兩聲清嘯,同時躍出二人,一高一矮,年紀均已五旬有餘,手中長刀閃耀,縱身來到張無忌身前。那身矮老者尖聲說道:“姓曾的,我華山派可殺不可辱,你如此對付我們鮮于掌門,非英雄好漢所為。”
張無忌抱拳說道:“兩位尊姓大名?”那矮小老者怒道:“諒你也不配問我師兄弟的名號。”俯下身來,左手便去抱鮮于通。張無忌拍出一掌,將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是毒,只須沾上一點,便和他一般無異,閣下還是小心些罷!”
那矮小老者一愣,只嚇得全身皆顫,卻聽鮮于通叫道:“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師哥,是我用這金蠶蠱毒害死的,此外再也沒有了,再也沒虧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華山派人眾一齊大驚。矮老者問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說他死於明教之手?”
鮮于通叫道:“白……白師哥……求求你,饒了我……”他一面慘叫,一面不住的磕頭求告,叫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