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寇兵曾兩度試探出塞突襲,但車營內所備弓弩甚為密集,差不多近六百張強弓勁弩配合陣後十數架拋石弩從兩翼封鎖寇兵出西門通道,當前還有拒馬等障礙物,寇兵突衝了兩次,都告失敗,被迫放棄從西門出塞擾襲的念頭。
此時築成的胸壘還很單薄,只有齊胸高,厚不過兩尺。寇兵真要強行突圍,這樣的胸壘也是衝幾下就垮,但能幫助經驗不足的鄉兵在胸壘後扎穩陣腳,接下來則能從容不迫的在此基礎上夯實,加厚加高,隨著取土的增外,在胸壘內側還能形成一道內壕,直至徹底的將寇兵封鎖在鶴城塞裡。
將寇兵限制在鶴城塞無法出擊,影響不到崇州即將到來的秋糧收割,就還有一些時間跟鶴城寇兵玩這些水磨功夫,林縛坐在馬背上,眺望遠處的鶴城塞牆頭,那邊有幾人甲衣精良鮮麗,不知道奢飛虎在不在牆頭上看這邊,心裡一笑,與身側的敖滄海笑道:“奢飛虎也許真以為佔據鶴城塞不退就掐住我們的咽喉了,卻不知這是一處死地!”
敖滄海陰著臉盯著遠處牆頭。
他沒有林縛如此輕鬆,奢家於他有屠城滅族之恨,這也是他不肯直接領兵的主要原因——他擔心仇恨遮矇眼睛,影響到對敵情的判斷,於帶兵有害。
這時候曹子昂派人來報,請他去東門觀察敵情。
從兵臨塞下時,塞中寇兵出西門擾襲並不積極,但是派出一支千餘人銳卒,在東門外依塞結陣,又遣俘獲民夫在東門外與防波海塘之間的五六百步縱深場地上構築橫向的陣地。
林縛與熬滄海等人馳馬登上海塘觀察敵情,曹子昂尚無多餘兵力展開同時封鎖東門,這邊只有周普率兩哨騎兵監視戒備。
“他們是害怕我們在封鎖死陸地通道之後,再徹底的封鎖運鹽河出海口,”曹子昂指著遠處的寇兵動作,“他們築一道牆壘與河堤平行,能在我們封鎖河道後,在東門外、在南岸還能有一條陸上出兵通道……”
寇兵在塞中扣留的民夫不多,才三四百人,動作遠不及江東左軍在西門外築壘迅速,才貼著塞牆築出一道兩百多步寬的胸壘。不過這兩百多步遠都在牆頭弓弩的掩護之下,並且出塞掩護的寇兵主要也是依塞結陣,騎兵強衝要冒很大的傷亡,所以在之前都是對峙,雙方在東門外都沒有什麼動作。
林縛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再有個把時辰,潮水就要漲起來,我想在此勢態外,寇船多半會移駐塞外,以防止給我們徹底封鎖在鶴城塞裡——輪流調鄉兵攻這邊試試看,讓周普拿騎兵壓住陣腳,再組織一隊武卒走海塘往北打,這樣鄉勇即使給打潰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好,我也想打一打,鄉兵不上陣,練不出武勇來。”曹子昂附和道。
鶴城大捷後,林縛盡收崇州鄉勇,集兵六千餘,人數幾乎與江東左軍相當。
這些鄉勇均為崇州鄉豪勢族勢力募集來護村保塞的私兵、社兵,以地方壯勇為主,但也相當多的從流戶中招募驍勇健壯丁男。
這些鄉勇即使有編練,也是隻有一兩百人規模的短期操訓,集結起來壯軍容聲勢有餘,防守牆壘也堪能用,但上陣殺敵就有些倉促了。
林縛這時候沒有那麼資源從容不迫的訓練出一支與江東左軍比肩的精銳出來,條件許可,只要確保不會引發大混亂,這些鄉勇還是先拉上戰場錘鍊的好——冒著槍林箭雨,還能握緊手中武器往前衝擊,便是過了精兵老卒的第一關。也許等這場戰事結束,就能汰選出一支可觀的精銳戰力。即使會有較大的傷亡——這年代,將帥不能不恤兵,但是太顧慮傷亡也不是領兵打仗的好將帥。
在林縛看來,護鹽軍在北岸臨時構築的防線還是太薄弱了,潮水漲上來,寇船能出塞作戰,為防止奢飛虎派兵攻擊北岸列陣的護鹽軍,他必須在南岸展開攻勢,施加壓力。
將近午時,海潮漸漲,在已經給堵得只剩下四五里河道的運鹽河裡形成不小的浪頭。
這時候江東左軍也對東門外的陣地展開不慍不火的攻勢,制止他們修築一道與海塘相接的胸壘,以保證在東門外有一條陸上出海通道。
秦子檀站在鶴城塞東北角的戰棚下,這邊既然看到東門外不慍不火的戰事,也能觀察到運鹽河道潮水上漲的情形。
秦子檀蹙眉望著到出海口不到兩里長的河道,心裡浮出一層隱憂來,聽著身後腳步聲響,回頭看去,見是二公子在杜車離的陪同下走過來。
轉頭看東門,江東左軍的這一波攻勢已經打退下去,秦子檀說道:“林縛圍塞,不可能忽視到潮汐變化,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