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眼,輕而易舉之事,偏要搞這麼麻煩……”
“還是xiǎo心為好,”柳致永察言觀sè的勸道,“趙珍、胡萸兒那幾人,怕是不那麼好說服;再者,要是青州形勢不能救,朝廷說不定會下旨,將登州水師調到南邊去……”
登州鎮分水步軍,在燕冀崩潰之後,登州步營五千甲卒都給大量調往大梁,補充長淮軍兵力的不足,此時登州鎮所轄步營,多為柳葉飛到登州赴任後招募編成,編有十營約六千餘人,其將領多為柳葉飛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
柳葉飛有把握說服步營將領隨他投降北燕,但這一支兵馬,編練時間倉促,又缺兵少甲,戰力只能列為地方鄉勇一流,根本就不給陳芝虎放在眼底,陳芝虎也可以說北燕貪的是登州的水師。
登州鎮所轄真正能稱得上jīng兵的,是建制有兩百餘年曆史、在李卓任兵部尚書期間又得到極大加強的登州水師。
登州水師在登遼東作戰時受到重挫,但現在還保持了六千餘人的編制,特別戰船軍械都沒有遭受大損,將卒兵甲也齊整,練訓也充分,與步營相比較,倒是能算得上一支
原登州鎮主將歿於遼東,但水營將領,以趙珍、胡萸兒諸將為首,自成一系,不大買柳葉飛的賬。
此時,登州鎮步營主力集結在登州城裡,水師的主要駐地卻在登州城西北的丹崖山東側刀魚寨,平日裡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刀魚寨說是寨,實際是一座水城。刀魚寨利用丹崖山臨海的險峻地形修築,負山控海,周長約六百步,城牆仍塊石壘砌,敵臺、護城濠皆全,為易守難攻的堅城。有南北相與陸路相接為水mén,是水師戰船出入之所。城內有兩百步見方的海池,可泊上百艘大xiǎo戰船。
倘若柳葉飛不能說服水師將領一起投降,即使陳芝虎率大軍襲來,登州水師也能依刀魚寨而守、負隅頑抗。陳芝虎所部兵馬再要強攻刀魚寨,只要守軍意志堅定,也必然要負出慘重的代價才能成功。
退一萬步說,登州水師不能守刀魚寨,也能從海路從容撤走,津海之事在登州重演,也不是很難想象。
陳芝虎看得也是極準,指望柳葉飛說服或要挾水師將領一起投降,失敗的風險太大,最佳之計,莫過於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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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寢殿密議
林縛請撤登州水師的密摺,於八月十日送抵江寧。
雖說林縛有密奏新帝的特權,即使永興帝准許林縛所奏,調登州水師南撤的密旨,也必須透過政事堂用印,才合乎體制。更何況永興帝此時還根本就沒有放棄河淮防線的念頭,在他看來,即使是青州的局勢,也非無法挽回。
永興帝偶感風寒,一直拖到十二日,才將陳西言、嶽冷秋、程餘謙、左承幕、林續文諸相及御營軍都統制謝朝忠、支度使張晏召到寢殿密議其事。
林縛的密摺不透過政事堂,故而受召諸人,只有林續文清楚詳情,陳西言、嶽冷秋、程餘謙、左承幕及張晏、謝朝忠諸人,都不大明白皇上為什麼突然召他們到寢殿密議。
“該不會又重提新建皇城之事?”
在往寢殿的路上,左承幕走在陳西言的側後,猜測皇上這次召諸相進宮的緣由。
“……”陳西言捋著鬍子思慮左承幕的話,但沒有給什麼回應。
左承幕曾任荊湖宣撫使、荊州制置使,新帝登基,必然要拉攏西線勢力的支援,左承幕得以入朝,擔任副相。
陳西言沉默著,程餘謙看著宮裡的情形,說道:“皇上屈居於此,也是有損國威,似乎確有擇址新建皇城的必要。”
“恰是,恰是……”謝朝忠附和道。
高祖立都江寧,草創之際,國事唯艱,而戰事屢起不休;高祖是勤勉之人,在經營江寧之時,只是在鎮撫使司衙mén的基礎稍加擴建,建成當時的大越皇宮,規模有限得很。
高祖稱帝九年,崩殂之後,大越就改都燕京,真正大規模興建宮殿,是在燕京。
江寧的皇宮,一直都保持在高祖在位時的規模,約三百步見方,只能算一座狹xiǎo的城中永興帝封寧王時,以江寧皇宮為寧王府,登基後,寧王府就又改為皇宮,多年來都沒有花大力氣整修過,格局狹xiǎo不說,還顯得有些簡陋跟破舊。
林續文與嶽冷秋不吭聲,張晏也不吭聲,陳西言看了程餘謙一眼,說道:“銀子,有銀子什麼都好辦!”卻是沒有理會謝朝忠。
謝朝忠武將出身,得帝恩寵,一朝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