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恍然間憶起那個低低垂睫,暗自憂傷的小獅子,心中竟暗暗浮起了傷感。小獅子已然成長為一頭雄獅了,那般可愛的模樣,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觀完寒非離的登基大典後,洛羽痕、唐果、右就退隱至絕影宮,遠離世間那些紛紛擾擾,只圖一個清淨自由。
那日唐果與洛羽痕在竹林中攜手漫步時,他突然猛咳了幾聲,呼吸驟然變得困難,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昏迷了過去。
她嚇得沒命的哭叫起來,右聞聲趕來時,他卻又悠悠醒轉,身上毫無力氣,軟軟的靠在她的懷中。
她抱住他,顫聲問:“你剛才是怎麼了?”
“胸口刺痛,憋氣,好像……溺水一般。”他蹙著眉道。
右忽然道:“是衛清蕭,落水,被俘了。”
唐果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還是那個毒蠱的作用,衛清蕭落水,洛羽痕也會有窒息的反應。而若是衛清蕭落入左侍衛的手中,還會有活路嗎?她的心中突然充滿了恐懼,一把抱緊了洛羽痕,緊緊的盯著他的臉,生怕下一秒就會看到他瀕死的神情。
洛羽痕也預感到不妙,手指攀到她的臉頰,溺溺的摩挲,神情萬般眷戀,只想著多她看一眼是一眼,顧不上埋怨時間太急,幸福太短,只是目光如絲蔓,漫開漫地的糾纏。
兩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的眸色忽然迷濛,瞳孔漸漸失焦,手無力的滑落,睫沉沉闔上時,不捨的淚水從蒼白的臉頰飛快劃過,留下兩道清亮的痕。
隨著他睫下最後一絲光亮隱去,她只覺得胸口猛然劇痛到窒息,眼前一陣黑暗,直至失去意識,也抱著懷中的人不肯撒手。
……
臉上有什麼東西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好像是有誰趁她暈過去了在戲弄他。
滾。
她半昏半醒的意識裡,粗魯的腹誹。老孃不想醒,老孃想繼續昏下去。他丟下我一個人去了,我TM太孤單。老孃不要獨自面對這該死的世界。
正閉著眼罵得肝腸寸斷,鼻子居然被捏住了!
終於憋得受不了,呼的坐了起來,大口呼吸,緩過氣來,豎起中指怒道:“是哪個混蛋……”
罵到一半,猝然中止,震驚的望著強行將她從昏睡中鬧醒的人,愣住了。
那人卻燦爛的笑著,伸手揪了揪她的臉頰:“果兒,天亮了,起床了。”
她猛的撲上去,將他從頭摸到腳,又哭又笑:“洛羽痕……洛羽痕!你沒有死,沒有死,我不是做夢吧,不是吧不是吧……”
他笑著躲閃她的摸索:“好癢……”忽然反撲過來,將她按倒在床上,騎跨在她的腰身,眼睛裡閃著光。
好香豔的姿式……她的臉爆紅:“喂……你想幹嘛?”
薄唇輕啟,曖昧的吐出幾個字:“我想……胳肢你!”冷不丁探手到她的肋上,一陣亂撓,撓得她嗷嗷亂叫,花容失色……
被胳肢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腦中卻拉響了警笛:不對勁!不對勁!哪兒不對勁呢?
洛羽痕終於鬧夠,伏在她的身上歇息,腦袋溺溺的在她的懷中拱動,拱得頭髮都亂毛毛的。
“果兒……果兒抱抱。抱抱。抱抱。”
他以往也時常會用這種甜膩的聲線跟她撒嬌,不整酥她全身的骨頭不罷休。可是此刻的發嗲卻有些不同。那純真的笑容,乾淨的眼神,怎麼就那麼……童真!
右娉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目光落在撒嬌耍賴的洛羽痕的臉上,表情忽喜忽悲。忽然仰面望向天空,悠然冒出一句:“謝謝你,左。”
唐果疑惑道:“貓咪,你在說什麼?我覺得洛羽痕有點不對頭……”
右收回目光望向她,道:“洛羽痕,如今只有三歲小兒的心智了。”
唐果大驚:“什……什麼?!”
“因為,衛清蕭服下了三歲水,中毒後的症狀,會在洛羽痕的身上同樣的反映出來。”
在右慢悠悠、慢悠悠的解釋中,在洛羽痕百般搗蛋的糾纏中,唐果總算是大體弄清了情況。
右的性格雖慢,心思實則十分縝密。當衛清蕭知道她與洛羽痕回到了絕影宮中,就一直試圖抓住他們,套取寶藏的下落。而隨後又有人試圖以蠱術操控江湖各大門派,甚至將蠱種投到了絕影宮的水源中,她就知道寒非離已悄悄來到中原,且其心在於天下。而過度貪婪、強橫暴戾的衛清蕭,勢必走向窮途末路。他對於寶藏的強烈佔有慾,恰恰最可能被寒非離利用,因為,隱霧島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