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思夜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容雲,直到,兩人相距五步。
然後,蔚思夜笑了。
“咳……小王爺,不,應該說,景烈陛下,還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啊。”蔚思夜邊揉著自己的肋骨,邊一臉委屈道。他刻意把本就低沉的聲音,放得更低,可謂飽含深情。
“蔚先生多日不見了。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容雲也笑了笑,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原本已經有所懷疑,現在親見陛下在安瑞皇宮來去無阻,我又不傻,自然就知道了。”蔚思夜如話家常,“我就說,為什麼那個冰冷冷的傢伙,會把我扔在這皇宮客房就不管了,原來,是有更大的後招啊。”蔚思夜說著,比了比對面的容雲。
容雲沒反駁,點了點頭。
“老實說,我真的很驚訝。”蔚思夜雖然這麼說著,但他表情語氣半點也看不到驚訝,只能看到他的興味與興奮,“而看到陛下親自來監視,蔚思夜深感榮幸啊。”
“說笑了,閣下值得。”容雲說得很簡單,卻也很真誠。
值得……麼?
蔚思夜愣了一下,隨即嘆道:“呵呵,陛下,有沒有人說過,您的迷人魅力,殺人無形,見血封喉。”
“……嗯,如果閣下算人的話。”
“喂,這怎麼說話的,算了。”蔚思夜注視著容雲,搖著頭,然後,笑容漸漸越來越大:“人嗎?……蔚思夜,當然是人,哈哈哈。”
幾句話,兩個人間的氣氛,就如同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完全看不出一個月前的腥風血雨爾虞我詐。
容雲拎著酒罈走到一處小亭坐下,蔚思夜跟在後面,然後也沒問容雲的意思,坐在了容雲……身邊。
容雲看了蔚思夜一眼。
“陛下,不要直接用內功震開我啊,我可不會武功,身體柔弱,禁不住您幾次三番的內力啊,想我坐遠點說一聲就好。”蔚思夜馬上道。
“……”容雲。
最終,容雲沒說什麼,喝著酒,由著蔚思夜坐在了近旁。
“沒想到,您把好友大臣都派去忙公務,自己卻在這裡閒著喝酒啊。”喝了一會兒,蔚思夜道。
“忙裡偷閒。”容雲道。
“您剛剛把酒罈給我,這算是邀請同飲嗎?”蔚思夜。
“算是吧。”
蔚思夜看著容雲:“……陛下,您又受傷了吧。又是令尊罰的?”這麼近,他能聞出容雲身上,除了酒香還有淡淡的藥香。藥香,算是很熟悉的味道吧。他雖然被嚴密軟禁,但各種訊息,他想知道還是能知道一些,容熙與容雲父子這次如此“反睦”,恐怕容雲付出的代價不小吧。
“嗯。”容雲坦然。
“……呵呵,陛下酒量如何?放心,蔚思夜陪酒,可是千杯不醉。”蔚思夜沒有再追究詳情,笑著轉移了話題。
“酒量,應該是不錯吧。其實……我一直想醉一次。”容雲道,靜夜中,溫和的聲音帶著笑意。
無聲,各自飲酒。
寂靜中,蔚思夜對正在飲酒的容雲道:“陛下可還記得寒光營,蔚思夜曾經說過,說您可以成為皇帝,還有‘你若願意,我可以幫你。’”
“記得。”
“可您已經是一國之君了。”蔚思夜道,“您很壞心啊,瞞著我,讓我說出了後面的話,現在不是隻能幫你了?”
“蔚先生不必在意。”
蔚思夜聞言喝了一大口酒,放下就壇,站起身:“好吧,寒光營揭過也好。那麼,此刻,若蔚思夜說願意奉你為主,從此輔佐,容雲陛下意下如何?”
容雲看了蔚思夜片刻,道:“……先說說,蔚先生如何知道攝心蠱主與傀儡蠱主是同一人,並且跟蕭淵有關?”
“……”蔚思夜。
嘆了口氣:“好吧,陛下果然是不吃虧的。這件事要從蔚思夜的身世說起……,……”蔚思夜簡單說了自己是尉遲後裔,家學淵源,當年祖父救下了巫決孤女,而他因為活著無聊,幾年間調查出了不少秘密。
“那麼,可否再請蔚先生說一說,當初在寒光營是如何知道陸門主就要回營的?”容雲。
“……喂,你不要太過分。”蔚思夜半真半假地說,“懂不懂什麼叫禮賢下士,呃,不對,我不是下士。我可是名門之後,精通天文曆法、史學貫通,善古文占卜,兼會……”蔚思夜把自己介紹了一番,不過他說了一半,就被容雲打量他的眼神,弄得生生停住了話語。
“好,朕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