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使喚旁人給自己兒子送藥,再到反覆未曾記起該當的差事,劉光家的可謂是漏洞百出。
從明面上看,此事與孔廣家的確實並無太多牽扯,可看劉光家的那態度,卻明顯同她私下仇怨頗深。
於小靈想想也能明白。孔廣家的在灶上十二年,一直到去年才坐上了掌勺的位置,而劉光家的不過來了七八年,手上拿這大勺便已有兩三年工夫了。
恐怕讓誰這樣幹看著,都有些意難平吧。
何況如今,連於小靈自己都記住了劉光家的這個人,還同徐泮誇了她的手藝好幾回,這樣的事情傳到孔廣家的耳朵裡面,自然是更難受了。
所以,孔廣家的到底有沒有暗中使壞呢?如果真是她暗中使壞,只指使兩個小丫鬟去搗搗亂,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因此,於小靈只伸手點了點劉光家的,說道:“無憑無據,可不好誣陷他人,只告知了小丫頭去灶上偷吃東西這樣的事情,可並不能說明什麼。”
於小靈話是這樣說的,而實則,卻是提點了劉光家的一番。劉光家的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也不是完全傻了的。
她好生想了一番,突然說道:“奴婢……奴婢覺得奴婢那么兒,這腹瀉來得十分怪異。他平時沒這個毛病的,也沒見他亂吃了什麼。哦,奴婢想起來了。奴婢么兒那天來灶上找了奴婢一趟,當時奴婢不在,正是那孔廣家的在的!”
劉光家的說著,一手指上了孔廣家的,兩眼一瞪,怒道:“肯定是你!你到底給我兒子吃了什麼?!”
那孔廣家的被他指認了,卻不動聲色,只冷笑了一聲,瞥了她一眼,說道:“你兒子也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吃的什麼他自己不知道麼?你這誣陷我,可更是無憑無據!”
劉光家的被她氣的,兩眼發黑,恨不能上去撕了她。
這二人又爭吵了幾句,始終是劉光家的心有存疑,卻拿不出實打實的證據來,全都被孔廣家的駁了回去。
於小靈也不得不佩服這孔廣家著實厲害,看這樣子,八成是她無疑。可是就是處處都抓不住她的小辮子,這個案子,在爭吵也實在沒法審下去。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處。
於小靈,見那劉光家的自己也說的臉色灰敗了,便問她,罰他是否心服口服。劉光家的自然不會心服口服,可此事就是這樣,她一星半點的證據都找不出來,只能認下。
無論如何,至少明面上,此事已是審的一清二楚了。劉光家的和柳柳翫忽職守,各罰三個月的月錢,其中劉光家的,再打十大板子,以儆效尤。而孔廣家的,也革了一月月錢,讓她好生思過。
打板子這樣的事情算是重罰,可劉光家的卻保住了灶上的差事,不管是闔府上下的各路人馬,還是姚氏留下的人手,都對新夫人,這個懲治頗為信服,在下面並沒有什麼二話。
此事看來已是明瞭了,可於小靈這邊,卻仔細思量了起來。
她當天便同徐泮說道:“端看這孔廣家的行事,定是早有預謀,還半滴不漏,這麼厲害的人物,我都自覺不是他對手。只不過,她是自己因私仇行事呢,還是受了旁人的意思?”
徐泮皺著眉頭,顯然對此事很是反感,不耐道:“找個由頭把她弄下去吧,留在身邊也是禍害。況且灶房是什麼地方,哪容得她胡來?還有她那男人孔廣,一併弄下去了事。至於他後面……”
徐泮說到此處,目光不自主的往名志軒的方向看去,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當真沒想到……靈兒,你萬事可一定小心,若是……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罷,我……擔心你。”
徐泮不知道承諾她什麼好,有些愁怨是要了結清楚,可是卻不是眼下,他們不能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才能握住主動的時機,在某一時刻,將那些人連根拔起。
尤其是眼前,雲山霧繞,前路不明。
於小靈自然知道他所思所想,抬手抱上了他的手臂,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這事本是應該就此放到一旁不再提及的,然而沒過幾天,那孔廣家的養的一條狗,卻突然口吐白沫,死了。
孔廣家的狗如何是他家自己的事情,和旁人自然沒有關係,可這條狗卻正是在交接差事的當口,當著一眾人的面,死在了路邊上。而死狀甚慘,明顯是中了毒的。
眾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找了附近的大夫過來,替他們瞧瞧這個狗到底怎麼回事兒?
只是那大夫過來瞧了,卻說此狗是吃了大量給人服用的瀉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