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靈不知道圓歌這一眼在看誰,可卻明顯覺得,此事已經不是劉光家的一個人的事情了。
不知是走的太快的緣故,還是什麼旁的原因,那圓歌喘得有些厲害。
她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才被買進府裡有兩三年。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帶的,嚇得跪了地上便是磕頭:“夫人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於小靈一聽,差點笑了,她還什麼沒問,這個圓歌就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可她始終笑不出來,一顆心沉得要命。
“抬起頭來,”她沉聲道:“你昨日可曾跟那兩個小丫頭,說灶上有好吃的東西麼?你不是在名志軒守院麼,如何能知道這樣的事情?”
“奴婢……奴婢就是不知道在哪聽人說了一嘴,回頭一不留神,就說給那兩個小丫頭聽了……這實在不幹奴婢的事兒,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圓歌慌忙說到,頭垂得很低,完全盯著地面。
什麼都不知道,還需要反覆強調嗎?
於小靈越看她越覺得她身上疑點重重,看來事情的關鍵之處,就出在這個圓歌身上了。
可是現下圓歌不肯承認,那她到底是問,還是不問呢?問,是定能問出來的,可不問,府裡的人會怎麼看她?
她不由抬眼去掃了廳裡其他人。兩位管事大默默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說話,灶上的人卻有些個按耐不住的,臉上不免露出幾分看好戲的顏色。
於小靈暗自嘆了口氣,看來,明面上也是不能糊弄過去了。
她抬手端了茶盅中,並不言語,廳內有些靜,跪在下面的圓歌見了,不住抖了起來。
過了有幾息的功夫,她抿了兩口茶,才把目光又落到了圓歌身上,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將茶盅往一旁茶桌上放了。
叮噹一聲,瓷器和硬木碰撞的聲音,只嚇得那圓歌抖擻了一個激靈。
而後,於小靈才緩緩說道:“你可不要糊弄我,有一便要說一。若是被我查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她說完,又把目光落到圓歌身上。那目光涼涼地鑽進圓歌心頭,圓歌還沒受過主子這樣的眼神,當即便嚇得跪坐在了地上。
她先是慌了幾息神,然後突然把眼睛,向灶上一干人中看去,於小靈順著他的目光,瞧見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站在人堆裡。那人在圓歌目光投來的時候,不自主的屏氣凝神起來。
而那圓歌好像也想明白了,突然指著那婦人,說道:“奴婢……奴婢是聽孔嬸子說的!她說灶上有肉圓子吃,還說讓那兩個小丫頭給奴婢也能弄些來。只是……她……她不讓我同旁人說,她說我若是跟旁人說了,她以後便不給我灶上的東西吃了!”
她這裡說完,方才整整齊齊立在旁邊的灶上的人,俱都扭了頭,朝圓歌指認的那位婦人看去。
一邊的李嬤嬤立時站了起來,指著那婦人說道:“孔廣家的,你有何話可說?!”
這位孔廣家的,聽見李嬤嬤這一聲訓斥,愣了一下,然後面上好似竭力保持著冷靜,幾步走了出來,跪在地上,朝於小靈說道:“夫人,奴婢平日跟著圓歌交好,又想著今日灶上煮了一大鍋肉圓子,所以便同圓歌說了。怕人知道不好,就囑咐她別出去傳。”
於小靈見她比圓歌和那兩個小丫鬟都要冷靜的多,說話也由頭有沒圓的回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然後她撇開此事,問此人道:“你是孔廣家的?你在灶上幾年了?都做些什麼差事?以前在哪做事?”
孔廣家的見她這樣問,吸了兩口氣,才回她道:“回夫人,奴婢正是孔廣家的,在灶上當差也有十二個年頭了,如今也是掌勺的人。從前,不過是在莊子上做事罷了。”
她說十二個年頭,於小靈便在心裡盤算了一下。
那會兒忠勤伯府,應該是韓氏當家。徐泮的祖母,早早就把差事卸給了韓氏。這孔廣家的從前在莊子上,要想進到伯府裡面,還在灶上伺候,恐怕沒些路子不行。
這樣看來,他是韓氏一手提拔上來的了?
於小靈又把目光落到了李嬤嬤身上,示意她來說。
李嬤嬤,連忙上前回道:“夫人,孔廣家的說的不假,她是在灶上十二個年頭了,往前都是打雜做副手,這些年曆練了不少本事,去歲二姑娘做主,把她提拔上來掌勺了。”
所以,是韓氏把她從莊子上弄到府裡來的,又是徐漣把她從副手提到了掌勺,看樣,這位孔廣家的,果真是名志軒的人了?
於小靈想了想,有抬眼去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