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山中清冽的風,颳得柏樹的枝葉窸窸窣窣地顫動,柏香鑽進於小靈小巧的鼻子裡,反倒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指尖時溫時涼,靈力蓄勢待發,她雙眼緊緊盯著那人的後背,頃刻間,只覺得天地為之一靜。
倏忽,那人突然調轉腳步,轉身回看,於小靈眼眸清亮,正看到了他那雙微眯的小眼,不及思索,靈力如離弦之箭,兵分兩道,嗖地一下,直射那人雙眼而去。
那人眼中精光一閃,直呼疼痛,忽的閉上眼去,舉手捂住。
這正是於小靈想要的。
可她仍是片刻不敢分神,只見那人眼痛不曾和緩,越發彎了腰去揉搓,心中砰砰亂跳,唯恐那人發現此處不妥。
她渾身緊繃,忽的聽見身後遠處傳來一人沉聲的問詢:“如何了?”
回應他的是幾人紛紛道否,頗為煩躁那人還道了一句:“竟讓這小子遁了不成?真奇了!”
可是緊張的氣氛卻時刻在於小靈周身盤旋,因為旁人都有所回應,唯獨他們腳下這人,沒道出隻言片語。
“嗯?老九,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那沉穩的聲音,朝此處問了過來,緊接著還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於小靈暗道不好,果覺徐泮攬著她的手也有些發緊。二人屏氣凝神,過了幾息才聽那傷了眼睛的人忍著痛意回道:“我這兒也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去:“你怎地了,捂眼做甚?”
於小靈心驚膽戰,唯恐旁人發現其中不妥,一時間呼吸都停了去。愣了兩息,才聽那人回道:“沒事了,剛才眼疼了一陣,估摸是打鬥的時候,被那小子劍風掃到的緣故吧。”
他說完這句,直起身來,往回走去。那問詢之人一聽,“嗯”了一聲,也不再言語,腳步漸漸遠去。
清冽的空氣忽的湧入於小靈的肺腑之間,她微微轉頭看向徐泮,見他眼角眉梢透著幾分溫和的讚歎,嘴角也噙了一抹笑意,定定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升起一絲被讚揚的喜悅。咧了嘴,也朝著他無聲地笑了笑。
透白的貝齒,明亮的眼眸,柔軟的身軀,還有一直按在自己胸前的左手,徐泮呼吸忽的急促起來,一顆心咚咚亂跳,一時間,心猿意馬。
他暗自惱怒自己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分神,只見於小靈豎著耳朵傾聽,並未發現他的異樣,心中大定。
轉眼,果聽那幾人驚疑不定地說起話來。
“竟都沒發現?”沉穩聲音的人問道,話語裡帶著濃濃的困惑。
回應他的還是否。有枯枝黃葉被掀起的聲音,一人說道:“流這麼多血還能活命?不可能吧。莫不是被熊瞎子叼去了?”
方才惱怒那人嗤笑一聲,道:“便是被叼去了,也該留下血跡,你看除了來路的血,哪還有旁的。呵,沒得交差嘍。”
“行了。”一向穩重那人也略顯煩躁,又四處走動了一番,忽然停下來道:“既然只有來路上有血,說不定便是沿來路返回藏匿了。”
此言一出,便有兩個附和之聲,幾人一看也就只有這種可能了,便紛紛折了回去。
於小靈大呼慶幸,他們此番果真要虎口脫險了。
不過那些人走的頗慢,好似還在探尋徐泮可能的藏身的地方,他二人趴在樹上,反而不敢動彈。
日頭落下,夜幕四合,山林中漆黑一片,除了遠處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和零零星星的話語聲,只二人緊貼的心跳落在徐泮耳朵裡,分外清晰。
方才讓他兀自惱怒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尤其是如今,那夥人走的遠了,於小靈總是一個姿勢不得動彈,可能有些手腳發麻,不由胳膊搖晃了兩下,這正如什麼軟綿的東西撓在了徐泮的胸口上,讓他心中發癢,面上燥熱。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猶豫著輕聲開口,說幾句話分分神。
“你這靈力倒比尋常武功都好用的緊。”他小聲道。
於小靈聞言輕笑一聲:“好歹我也二百多歲了,修煉出來的東西,自是比你們凡人幾十載練出來的強些。”
徐泮嚇了一跳:“二百多歲?!”
於小靈可以想象他此時內心的驚詫,呵呵輕笑兩聲,又道:“是呀,我開靈識的時候,怕是還沒有你家忠勤伯這個名號呢。怎樣?怕了吧。”
徐泮默了一默,搖了搖頭,慢慢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說完,想起她同青潭法師的諸多淵源,不禁問道:“青潭法師都知曉?”
“嗯,就是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