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二人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葉塵土,就要離開了去。
於小靈抬眼看見徐泮動作有些遲緩,知他定還有幾處傷口疼得厲害,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她身上的靈力本就不多了,與他治了這三處,已經是消耗過量;再就是她這般救了徐泮,說不定就是逆天改命了,還不知道要受怎樣的天道懲罰呢,再顧不得其他了。
於小靈過來扶了他的胳膊,道:“堅持一下吧。”
徐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承她救了一條命回來,此時還要她攙扶,況她身形嬌小,自己哪裡捨得往她身上靠。這樣一想,反而翻過手來,攬了她的後背。
二人剛走出幾丈,徐泮回頭瞥了一眼,看見地上血跡斑斑,不由皺了眉頭。他方才流了太多血,便是凝了不少,也還有些往下滴落。這,正是再好不過的路引了。
怕是那夥刺客,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徐泮想到此處,腳下一頓。於小靈立即就感覺到了,不由問道:“可是身上疼得厲害?”
徐泮搖搖頭,於小靈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身後一路滴過來的血,心下了然:“你先站著別動,我去將血跡抹了。”
這確實是個辦法,徐泮“嗯”了一聲,趁於小靈回去收拾的當口,將浸透了衣袍的血,擰在了枯葉上。
於小靈回來看見他如此作法,點了點頭,接過那幾片葉子,又扔回了方才那樹下。
這會才算正經收拾妥帖了,徐泮在前走了幾步,於小靈在後看著並無留下痕跡,不由心下稍安,抬起頭來,正就撞進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秋風帶著傍晚山林中的寒意,吹得枝頭上本就飄飄欲墜的枯葉,禁不住打著旋兒落了下來,有一片正施施然落在了於小靈烏黑的髮髻上。
她感覺到了,正要伸手那拿,就見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不過一息,自己的小手就和那大手觸在了一起。
他指尖發涼,如同山間的溪流一般,於小靈知他到底還是流了太多血,內裡虛耗過度,此是不過是勉力前行罷了。
髮髻上一輕,那捲縮的枯葉已經被徐泮捏在了手裡。
於小靈收回手,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微溫,嘴角間夾著一縷窺探不清的笑意,想起他方才拾起枯葉的動作,輕的好似羽毛,心頭像被什麼撫過一般。不及思索,又聽他道:“快走吧。”
是該快點走了,於小靈並無異議,徑直略過了方才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又走了十來丈遠,忽的身後有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於小靈一怔,轉頭朝徐泮看去,見他雙眼微眯,英眉倒豎,心知不好。
“是他們?”她輕聲問道。
徐泮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四周,忽的拉起她的手,向兩丈外的一棵粗壯的柏樹跑去。
這棵柏樹少說已在此處生長了上百年了,樹幹粗壯,枝葉繁盛,正是躲避的好處所。
二人剛掩了身形,就聽身後來人,高聲打著暗哨,招呼了同伴。不過幾息,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竟有七八人之多。
徐泮的呼吸越發沉重了,於小靈見他面色陰沉,握住自己的手,也不由漸漸使力,一顆心不住下沉。
這麼多人,以她如今所剩無幾的靈力來說,很懸。
她正眉頭緊鎖地兀自思索對策,就覺得一股溼熱之氣忽然在耳畔環繞。
“摟緊我。”
於小靈一怔,未及反應,便覺得腰間一緊,一隻大手和一條強有力的臂膀,忽的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有風從耳畔掠過,腳下突然離了地面,轉瞬間她趴在了徐泮堅實的懷抱裡,觸目一片昏暗。
緊接著,有隱隱的柏香縈繞鼻尖,她覺得身體突然前傾,不由張開臂膀摟住了徐泮的腰,身形一頓,二人已是坐落在了這棵百年柏樹的枝杈上。
這個枝杈向上揚得厲害,只得徐泮歪身坐在其間,於小靈不得動彈,只能還趴在他的懷裡。
血腥味和屬於男子的獨特氣息,摻雜著柏樹的原香一併向於小靈襲來,可她顧不了這許多,只豎著耳朵聽見那群刺客,約莫已經到了徐泮方才倒地的樹下。
凝神傾聽,隱約可以聽到一個男子陰冷的聲音:“流了這麼多血還能跑,倒是條漢子。”
他說完,緊接著便聽一個煩躁的聲音說道:“早知這般難纏,不該接下此活!”
有幾息沉默,一個略沉穩的聲音道:“事已至此,莫再多說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