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她轉目看了看墨白;心想,也許她老爹也知道墨白追著她到了蛟玥;這封信,催的只怕不是她;而是旁邊的他才對。
畢竟,墨白掌管著東晟戶部,多少大小事情需要他親自決策,她不回去;這人便一直盤桓在此不早,自然延誤了一些經濟決策之事;也許這個時候,皇帝已經不悅了;所以她老爹才送了信來催她。
這麼一想,她有些哀怨地白了那妖魅男子一眼,看吧,當初她之所以瞞著他跟寧楚來蛟玥;便是有這一層考量在;結果這人,還是追了來。
她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有些惱有些無奈,泛著滿滿歉意,看向寧楚,道:“寧楚,真是抱歉,我竟然要做這種食言而肥的事。”
“這怎麼算得上食言呢。”寧楚又是淡淡一笑,眼神溫和如舊,“大夫能醫的是不死人;若是老天已決定要將那人拉走,那不是大夫所能救得了的。”
東方語愕了一下,心中微暖。
這少年,為了讓她寬心,連他向來不相信的這種信奉天命的話都扯出來了。
東方語這麼一想,心下愧疚更甚。
寧楚淡淡看著她,似是能從她明亮閃動的眸光看進她心裡去一樣。
“小語,你若是實在不放心,你可以先回去看看,確定東方將軍沒什麼大礙之後,再來蛟玥也可以,反正我隨時歡迎你的。”
東方語懶洋洋一笑,聞言心中卻一動,從她垂下的眼眸裡,明顯看出她在認真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她若是坐兩騎馬車回去,要是日夜不停趕路的話,頂多也就走半個月就能回到東晟了;她到時再趕回去,若想加快速度,只好買匹腳力好的駿馬,估計回來的時候,還能縮短一些日子;這樣一來,或者並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不過,她只希望,寧澈這個老皇帝,在活到她再趕回蛟玥。
主意拿定;她眉也不愁,笑容也展露了。
“如此甚好;那我就明天趕回東晟去,先回去看看我那老爹到底鬧了什麼怪毛病。”東方語衝寧楚嫣然一笑,她的從容明媚和暖,燦爛如陽,看得出她內心輕鬆的狀態,“嗯,你現在就讓陸院首那心高氣傲的傢伙到這來,我先將需要注意的事情囑咐他,然後再跟他細說其他治療的方法。”
“小語,你真決定明天就回東晟去?”自看過信後,就一直沉默的妖魅男子,忽然目光深沉地看過來,還問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東方語沒有回頭,她已經快步走向龍榻,再次詳細檢查寧澈的身體情況。
聞言,只是漫不經心回了句:“自然是真的,這還需要作假嗎?”
墨白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盯著她的背影,目光溫柔流漾中,似含了一抹古怪,古怪中還包含了微微的歉意。
“如此……很好。”
寧楚淡淡瞟了墨白一眼,又深深地凝看了少女纖柔的背影,神態溫和,眼底卻微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他隨後便離開了建安殿;東方語估計,他大概是去安排她明天回東晟的事去了。
而陸院首在寧楚離去不久,便匆匆忙忙來到了建安殿。
東方語見他到來,也不客氣,也不跟他囉嗦,她估計寧楚將人喚來的時候,一定已經對陸院首解釋過了;所以這會,她見到陸院首,直接便奔主題而去。
她傳授得用心;絲毫沒有藏私的意思。
而陸院首認真聽著,心裡不時在為自己初時對她的輕視感到慚愧;心裡有愧,他聽的時候便格外用心。
而他身為御醫院的院首,醫術原本便不錯;只不過因為平日慣於端著無人能及的心態,是以看人待物才難免生了幾分矜傲之氣;但這會,他是打心底裡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佩服到五體投地。
時間便在緊張忙碌中,一下便溜了過去。
直至傍晚,東方語才終於將她的心得,與初定下來的治療方案全部傳授給了陸院首。
寧楚也不知道去忙什麼;自他離開建安殿之後,東方語就再沒見到他的影子。
當晚,陸院首自告奮勇留在建安殿照看皇帝;東方語想了一下,便也不推辭,直接出了宮回太子府去。
她想趁著這一晚的時候,再整理整理寧澈病情的治療可能性。
當然,收拾的事,自有夏雪去打點。
當晚,夜色很濃的時候,寧楚才匆忙趕了回來。
他回到太子府的時候,東方語已準備歇下了。
不過,寧楚似乎很想留下些什麼回憶一樣;竟然一反常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