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與恐懼,這種情緒用來面對一個陌生女子不合宜,但,他就是。
短短几步路,她像走了幾輩子,她不曉得如何面對他的憤怒,不曉得他會不會毀約,不肯帶她去見姐姐?更不瞭解他是否在自己與關奶奶中間有了為難?問號在胸口串聯,串得她心驚膽顫。
她在發抖?是害怕?
很好,還懂得害怕!雙手橫胸,他等她來認錯。
認錯?認什麼錯?要她說──對不起,我不該和老奶奶吵架,不該在她罵姐姐時頂嘴?算了,這種認錯比挖苦人更酸。
或者要她說──抱歉,我應該躲在關家大門外面等你來找我。更不通了,這種說法,他會認定她在嘲諷他。
那麼,她要怎麼開口?不知道,他無法替她找到臺階下,只能靠她自立自強。
問題是,她沒說話,在咬爛了下唇,一步當十步走,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時,她伸出手,手心裡有一張百元鈔票。
什麼意思?想用一百塊錢換取他的諒解?
她以為他那麼廉價?眼光多了兩分冷然,他不說話,等待她的解釋。
吞吞口水,她鼓起勇氣,等待讓他失去耐心,但他執意等到她的答案。
“可不可以換給我零錢?”
換零錢?他想扭下她的頭,找找裡面的組織和正常人有沒有差異。
照常理,他該冷冷嘲弄她幾聲,或者吼她兩吼,吼出她的正常意識,但他居然沒有,掏掏口袋,掏出幾枚十塊錢,遞到她掌心間,也沒數數自己給的錢數夠不夠,就把她的一百塊挑進自己的口袋裡。
她看著他的動作,很明顯的心疼不捨在眼底閃過。想抗議?好啊!他等著。
悶笑在肚裡,他等著她下一步動作,但……很可惜,她沒抗議。
轉過身,羽沛奔到飲料機旁,投出兩瓶最便宜的鋁箔包飲料。插入吸管,低頭,她像渴了幾百年的水蛭,遇著鮮血便迫不及待,不過短短十秒鐘,她喝光兩瓶飲料。
不過,這顯然還不夠。她低頭數數手中銅幣,猶豫再猶豫,一枚銅板在投幣口徘徊半晌。
不過十塊錢,需要考慮那麼久?
湛鑫大步走到她身旁,二話不說,搶走她手中硬幣,塞進投幣孔。
“那……”
“那什麼?”
他把飲料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