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坐完月子,不再需要這些東西。”她別開身,進和室找小孩。
“這是羽晴花一整個上午熬的,如果不合胃口,你可以親自告訴她。”說著,他把手機遞到她眼前。
很好,他綁架了她姐姐,讓她無力拒絕。端起碗,她將湯喝進肚子裡,放下碗,她在他眼底看見得意,他又贏過一次。
“水水和小雨滴呢?”
走進客廳,羽沛開啟靈涓的電腦,將到手的資料輸進電腦裡面,裡面有許多項評估,是她最近建的檔。
“殊雲她們帶孩子到樓上。”
“樓上?”樓上是林太太家,和她們一向沒有太多的交情啊。
“我把樓上買下來,裝潢一個遊戲間,她們帶小孩子上去玩。”他說話,眼裡有著當父親的驕傲。
他在說笑,才兩個月大的孩子,連翻身都還不會,能“玩”什麼?搖頭,她沒回應他的笑話。
“水水會叫爸爸,她剛才衝著我喊爸爸,我就曉得這個孩子不簡單。”
羽沛望他一眼,她想他瘋了,兩個月的孩子會叫爸爸?那麼六個月就會看書,十個月會算微積分囉。正起身,她決定反駁他的話。“你不是我DNA的採集物件。”
“你在說什麼?可以加以解釋嗎?”濃眉揚起,他高興,兩人終於對上話。
“我說過,如果我懷孕,你絕對不是孩子DNA的取樣物件。”
聽懂了,她在犯小心眼,計較他們吵架時說過的難聽話。“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行動派的男人。”
“我聽不懂你的話。”
望住他,這個男人變了一個樣兒,他的冷漠離開──在有她的空間內。他的嚴肅被溫柔取代,要不是他的眼神五官太像關湛鑫,她會懷疑,眼前的他不過是關湛鑫的另一個同胞兄弟。
“孩子一落地,我已經驗過基因。小水滴有我的鼻子、我的眼睛和我濃到不行的眉毛,尤其是他那雙強而有力的長腿,分明取自我的優良基因。至於水水,她黑得像墨汁的眼球像我,你的眼珠子是偏褐色的,所以我敢保證,那絕對不是取自你的染色體,還有,她有一雙藝術家的手,將來她要繼承我的衣缽,練習拉小提琴……”
繼承衣缽?小提琴?她懷疑看他。
“你不相信我會拉小提琴?告訴你,從小我和湛平都遺傳了母親的藝術天分,湛平喜歡畫圖,我喜歡拉小提琴,在小學時期,我還拿過許多獎項,若不是父親去世,我相信現在的自己會是樂團首席。
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嚇阻司機那一次?那次經驗教會我,我要拒絕祖母的箝制只有一個辦法,我要讓自己變得很強,強到取代她在家中的地位,到時,主權將落在我的手上。從那時候起,我放棄小提琴,我把所有的時間拿來學經濟,你能想象國小學生讀商業雜誌嗎?我在小六那年就會算匯差。“
他失去很多東西,興趣、本能、性格,甚至於他的愛情,他追逐最不想追逐的權力,只為了保有生命主控權,很扯吧,他的人生。
有幾分動容,她幾乎要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沒關係,不管怎麼走,他的人生都值得讚賞。
“我沒有比你幸運,雖然失去父母,但你有個非常好的姐姐,擔任你生命中的領航員。這些日子相處,我必須承認,以前對羽晴,我存了太多偏見,我不公平地把湛平的傷殘推到她身上。
我看不起愛情,卻沒想過愛情是維繫人生的重要支幹,它提供了幸福美滿,提供人類快樂的原動力。沒有愛情,也許生命不至於斷層,但卻少了好風景。
羽晴和你很像,你們身上有相同的特質,你們獨立自主,你們有一身不屈服的傲骨,打折了骨頭,你們也不會因此彎腰。羽沛,我真的很佩服你們,也羨慕你們,在充滿愛的環境中成長,比起羽晴,我是個不合格的哥哥,我汲汲營營於名利,忘記湛平需要我的扶持,一天天,我們越走越遠,直到有一天,我連他的愛情都視而不見。“
羽沛沒回話,但她同意他,自己的確在姐姐的專心愛護下成長。但,誰都不能否認他是個好哥哥,該為弟弟做的,他一項也沒缺。
“我對湛平有嚴重的罪惡感,要不是我太疏忽,奶奶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我把你送到他身邊,以為這樣便能抵掉自己的罪過,哪裡曉得,你的驕傲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我不想受你吸引、不想欣賞你的一言一行,很難……真的難到不行。
不得不,我逼自己在有你的場合中別開眼睛,不得不,我壓抑喜歡你的心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