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乾笑了兩聲,“那你如何會拜孫大夫為師呢?”她話一說完就後悔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她這麼問,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張勝她對孫大夫與他父親之間的矛盾早有耳聞麼。
張勝窘迫地摸了摸腦袋,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爺爺讓我去的。”
玉珠馬上想起那日給莫禾動手術時曾見過的那位張家爺爺,慈眉善目的模樣,倒是個真正聰明的。孫大夫明顯要比張院判受帝王寵信多了,那張院判還這麼針鋒相對,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不過他將張勝往孫大夫手底下一送,一方面向孫大夫表明了態度,另一方面,只怕張院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老爺子和稀泥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
下午玉珠窩在書樓裡看了一整天的書,時不時地尋人討論幾句。她的外科醫學雖說高明,但中醫絕不會比這裡任何一人強,最多也就是多讀了幾本醫術,知道的藥材比旁人要多些。想到這裡,玉珠腦子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她又搖頭否決了,以她目前的名聲和威望來說,想編醫術,簡直是痴人說夢。
太醫院不比旁的衙門,放衙的時間並不固定,方到申時末,就有人陸續走了。因玉珠是頭一日上班,不敢妄為,老老實實地等到酉時末才和眾人一齊離開。才出宮門,就瞧見顧詠牽著馬在不遠處等著,玉珠心中一喜,也顧不上有旁人在,高高興興地迎上去喚了一聲“顧大哥”。
二人自然是一起回了,路上顧詠少不得要問起她頭一天當差的情況。玉珠歡歡喜喜地將這一日的境況說了一遍,少不得要提起中午的“御膳”。顧詠聽到此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頭一回在宮裡用膳的時候也是一樣,那還是宮廷宴會,東西也難吃得很。趕明兒讓於嬸子做些吃食帶上,中午用膳的時候再埋在飯裡頭。”
玉珠聞言詫異道:“還能自己帶吃食,進宮的時候不會有人查麼?”
顧詠笑道:“每日進出宮禁的官員不知有多少,哪能一一檢查。再說宮裡也沒有明文說不準帶吃食進宮,只不過一來嫌麻煩,二來一個大男人帶著食盒進宮實在不像樣。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旁人見了也不會說。到底是吃飯重要,天長日久的,若是日日餓肚子就不好了。”
既然顧詠這麼說,玉珠自然是信的,回家的路上就在琢磨著明兒要帶些什麼吃食才好。
因新院子離宮門近,走不多久就到了地兒。顧詠自然是要蹭過飯才肯走,也不用玉珠招呼,自己就去繫了馬跟著她一道兒進了。守門的程大爺一見了他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兒,親親熱熱地喚他少爺,又朝玉珠道:“小姐回來了。”
玉珠還是有些不適應,朝程大爺笑了笑,低著腦袋進屋去。
許是於嬸子在顧府做得久了,知道放衙的時辰,這會兒剛把飯擺上,還騰騰地直冒熱氣。秦錚也洗了手過來了,一瞧見玉珠,眼睛發亮地快步走過來問道:“姐,你今兒在衙門裡頭可還好?太醫院有沒有人欺負你。”
玉珠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道:“你以為太醫院裡養著洪水猛獸呢,我頭一天去就被人欺負。”遂又將今兒在衙門裡的事兒一一地說了一遍,還提到了張院判原來是張勝父親的事兒。
顧詠也有不曉得的事兒,聽到此處竟微微一愣,爾後笑道:“既如此,那張院判想來不會為難你,畢竟你還是他兒子的師姐呢。”說罷,又高興起來,說是好歹放心了。
於嬸子的手藝極好,晚飯的菜式又豐盛,加上玉珠和顧詠倆人都被衙門裡的午飯“蹂躪”過,這會兒吃得格外香。好在於嬸子早猜到顧詠要來蹭飯,飯菜都特意弄得多了些,這才沒出現不夠吃的情況。
顧詠怕玉珠臉皮薄不好意思跟於嬸子說準備第二日吃食的事兒,特意跟於嬸子叮囑了一番。於嬸趕緊打包票地應了,又仔細問玉珠喜歡吃什麼。玉珠有些不好意思,只說隨便準備些吃食就好,不必麻煩。
顧詠見她這麼客氣,只得朝於嬸道:“玉珠喜歡吃醬肉,再配些點心酸菜什麼的,也不必太繁複,畢竟才一頓,若是吃得太好,旁人瞧見了指不定還眼紅。”
旁人眼紅不眼紅的不好說,第二日中午玉珠將食盒開啟的時候,屋裡倒有一半的人盯著她食盒裡看。那些老成持重的不好意思開口,但御藥房那些年輕的吏目們卻是厚臉皮,涎著臉向她討塊肉吃。玉珠也不小氣,將食盒裡扒了一大半給了大夥兒,自個兒留了一小半就飯吃,雖說少了些,但到底比吃“御膳”強多了。
顧詠升職
玉珠在太醫院過得